王城之内,温柳年正在拨弄算盘,三两下便将账目计算清楚:“张大人请放心,庆典银子是够用的。”
张蕴几乎要落下热泪,“我整理了三天都没弄好,没想到温大人不到一个时辰便整理得如此条理分明,果真是才思敏捷,非常人所能及啊。”
“张大人过誉了,先前在苍茫城的时候穷,一文铜板都要掰开两半花,日久天长,也就练出来了。”温柳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若是没其余事,我便先走了。”
“温大人暂且留步。”张蕴叫住他,自己一路小跑去卧房拿来了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温大人笑纳。”
“是什么?”温柳年微微皱眉。
“温大人请放心,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是却极为滋补。”张蕴笑呵呵道,“是我娘亲自己做的。”
“这样啊。”温柳年闻了闻,“是药吗?”
张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温柳年吃惊道:“张大人还用得着这个?”
张蕴赶忙摆手:“自然不是。”然后又吞吞吐吐解释,“是我娘见我成亲两年也未能有子嗣,所以求了个偏方回来。”
“那为何要送给我?”温柳年糊涂。
“滋补药。”张蕴用胳膊捣捣他,挤眼道,“男子多吃一些也没坏处。”
温柳年:“……”
咳!
揣着小木盒出了张府,刚想着再去山海居看看,拐弯却恰好遇到一个光头和尚,双手合十低头行礼:“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大师有事?”温柳年问。
“贫僧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欲求不满啊。”和尚语出惊人。
温柳年:“……”
这这这也能看出来?
“温大人,又去山海居找大当家啊。”恰好有百姓路过看到,于是笑着打招呼。
一听对方是朝廷命官,那和尚当即脸色一白,转身几步冲进了前头人群中,几乎瞬间就消失——他原本是个游方郎中,听说王城里头有财路,便剃了个光头来骗银子,谁料着实出师不利,不仅由于紧张将妖孽缠身说成欲求不满,竟然还遇到了一个大人!
幸好没被抓住,否则一定会坐牢!
陆追正在店堂打算盘,见着他进来后笑道,“大当家在上头雅间,正等着大人一起吃饭呢。”
温柳年道谢,拎着红木盒上了楼。
陆追心里纳闷,大人今天走路怎么轻飘飘的,人也心不在焉。
温柳年推开门,气呼呼坐在他对面。
赵大当家赶紧道:“我昨晚记得问了。”
“然后呢?”温柳年看他。
赵越道:“暂时一个月。”
温柳年自己倒茶喝。
“这是什么?”赵越趁机转移话题,打开红木盒拿起一块黑乌乌的糕点,“你的?”
“嗯。”温柳年从鼻子里往外挤字。
赵越咬了一口:“有些苦。”
“苦就对了。”温柳年幽幽道,“壮阳用的。”
赵越含在嘴里,顿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晌后才艰难道:“为何要买……这个?”
温柳年道:“不是买的,是张大人送的。”
赵越:“……”
解释之后,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好端端送这玩意做甚!
“还有,方才我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师。”温柳年道,“说我印堂发黑。”
赵越摇头:“这种骗子四处都是,不要理便是。”
温柳年道:“还说我欲求不满。”
赵越心情复杂。
温柳年瘪嘴看他。
赵越起身坐到他身边,又将人拉到怀中:“当真生气了?”
“我看上去真有这么饥渴难耐?!”温柳年明显不高兴——这种全王城都知道我没房事的感觉!
“怎么会。”赵越哭笑不得,“只是凑巧而已,莫要乱想。”
“今晚要吃个大肘子。”温柳年手一挥,“这么大!”
“好。”赵越点头,说完又笑,“当初在苍茫城时,我第一次下山找你,你也说也替我建一座这么大的宅子。”
温柳年厚脸皮道:“嗯,我就是想假公济私。”毕竟如此英俊的美男子也不常有,一旦遇到就要建个宅子藏起来。
赵越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我想为你变得更好。”先前只想着报了杀父之仇,然后便在朝暮崖吃肉喝酒肆意一生,也没想过要有多大的抱负,却没想到会遇到他。
温柳年拍拍他的胸口:“你现在就很好。”不像秦宫主那般天下第一,也不像沈盟主那样满身荣耀,银子不算多,却刚好能够一家人幸福和乐,武功不算高,却从未放弃过努力的念头,脾气好又踏实,得此一人,此生已然足够。
更何况还很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