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过誉了。”温柳年道,然后又哀怨想,国之栋梁又如何,照样没有人上门去提亲。
“赵大当家呢?”楚渊问,“怎么也不见在屋里。”按理来说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时时刻刻守在身边才是。
提及此事,温如墨与温夫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发虚——别说连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否则怎么一来谁都不问,偏偏却问赵越?
“在外面。”温柳年声音很低。
看着他的表情,楚渊顿时了然,于是道:“可要叫他过来见见温家二老?”
温柳年何其聪明,自然知道皇上是在问自己要不要帮忙,不过想了想却还是摇头:“他应该有事出去了。”
“也好。”楚渊笑笑,带着四喜站起来,“那朕便不打扰温爱卿一家团聚了。”
“皇上不多留一阵子吗,家里晚上要煮酸笋鸡汤。”温柳年道。
“这么长日子没见,二老应当有不少话要对爱卿说。”楚渊道,“朕一个外人,就不凑趣了。”
看着屋里头的人都出了门,陆追方才松了口气跳下房梁,刚一出院门,暗卫立刻不知从哪里呼啦啦涌了上来,目光非常炯炯——快与我们分享一下细节。
陆追后退一步,道:“大当家呢?”
“方才一直在门外,皇上来之后,便暂时去了隔壁小院。”暗卫问,“屋里头如何?”
“不如何。”陆追道,“大人方才说了一半,皇上便登门来访,什么结果都没出。”
说了一半也比什么都没说要强啊!暗卫强烈要求听详情。
陆追只好将方才所见大致说了一遍,真的只是“大致”说了一下,以至于暗卫还没酝酿好感情,陆二当家便已经道:“就这些了。”
暗卫吃惊:“这就完了?”
陆追道:“是啊,大人一共就说了这么两句话。”
暗卫很是遗憾,居然连最基本的情节渲染都没有,还有没有一个说书人的自我修养了。
陆追心里摇头,绕过众人去了隔壁小院。
“怎么样?”赵越正靠坐在走廊围栏上,怀中抱着霁月刀。
“不好,却也不坏。”陆追坐在他身边,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赵越笑笑:“我猜也是如此。”
“大当家打算怎么办?”陆追问。
“你也说了,现在一切还不算坏。”赵越道,“初时有顾虑也是情理之中。”
“那也要想个办法,越早关系融洽起来越好。”陆追道,“连皇上都带了见面礼。”而身为温家半子,居然两手空空,不管从哪个方面都说不过去。最基本的礼数不周全,能讨丈母娘欢心才怪。
赵越微微皱眉。
“走。”陆追站起来,“上街。”
“现在上街?”赵越有些不解。
“去买些礼物,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估计温大人那头也不会找你。”陆追道,“虽说先前匆忙来不及准备,但王城不比苍茫城,只要有银子,定然能买到温老爷与温夫人喜欢的东西。”起码也能多些好感。
听上去也有些道理,赵越与他一道出了门。
最近各国的使臣来得越来越多,街上也就越来越热闹,百姓没事做便在街上晃悠,一来开来眼界,而来若是运气好,还能遇到富庶的小国漫天撒东西——比如说前几天的丹东王,就往下丢了不少油纸包着的小人参,拿回去炖母鸡香气扑鼻,简直能吃满满三碗饭。
“先生,要喝茶吗?”无影问。
云断魂点头,带着无风与他,三人一道进了茶楼休息——原本想找找寻青虬的下落,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眼线都说没见着,对方就如同一夜之间消失一般,即便动用了所有力量,也依旧踪迹全无。
“该不会已经不在王城了吧?”无影问。
云断魂摇头:“对方并不知道我们会来,目的尚未达到,他没有离开的道理。”据闻青虬十几年来几乎没有离开过海岛,此番终于有所行动,应当是抱了极大的希望,不达目的理应不会轻易罢休。
无影点点头,与自家哥哥分一个点心吃。
而在另一边的大街上,陆追正在与玉器行的老板攀谈。
“陆掌柜果真是个识货的人啊。”玉器行老板聊到兴起处,豪爽一拍桌子,“这样,我再少你两成。”
“这怎么好意思。”陆追一边客气,一边将银子递过去,生怕晚了玉镯会被别人买走——这可是上好的青纱点红翠,温润沉甸,可遇不可求,温夫人定然会很喜欢。
“拿着。”待到老板包好玉镯,陆追将木盒递给赵越,又与他一道去了下一间商铺。
赵越此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买东西,或者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陆追买东西。
“江南之地盛产茶叶,就不用买了。”陆追越过茶叶行,又走过绸缎庄,最后抬头看看第三家的匾额,“这个好。”
赵越与他一道走进铺子。
“先生。”无影无意中瞥到,顿时小声惊到,“快看,是少爷。”
云断魂闻言一愣,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
“你闻闻看,这个香不香?”陆追打开一盒胭脂,凑近他的鼻子。
赵越:“……”
“又不是化魂散,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陆追嫌弃,“夫人太太哪有不喜欢胭脂的,若是买对了,你今晚估摸着也能吃上酸笋鸡汤。”
赵越只好闻了一下,面色僵硬道:“香。”
“那这个呢?”陆追又打开一盒。
赵越道:“也很香。”
陆追又弄了些香膏,在他手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