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便起床,温柳年在饭厅打呵欠,拼命往碗里加醋。
没睡醒。
暗卫看得很是心情复杂,大半瓶都倒进去了啊,左护法也没大人能吃酸,该不是有了吧。
连成亲的礼钱都没凑齐,就又要凑满月钱,我们真是非常累。
“大人是不是不舒服?”花棠问。
“没有没有。”温柳年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赵越将昨夜两人无意中的发现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木青山闻言吃惊,“那李默现在何处?”
“在监牢里。”赵越道,“至于他的妻小,为了不被虎头帮所害,也已经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也算是运气好。”赵五笑道,“误打误撞,居然也能撞破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昨夜审问之时,李默自己也不知道,城中究竟还有多少虎头帮的眼线。”温柳年道,“对方做事极为谨慎。”
“这个倒好办。”花棠道,“既然已经抓到了一个,诈一诈应当会有用。”
“哦?”温柳年道,“愿闻其详。”
“只管放出消息,说李默是自愿前来向官府坦白,已经供出了不少线索,其余人一听,自然会坐不住。”花棠道,“先前已经有个王大贵,现在再加上李默,就算是虎头帮的眼线,也无非是些普通百姓,撑不了多久的。”
温柳年点头,“不错,倒是可以试试看。”
“只管交给我们。”暗卫拍胸脯保证,煽风点火这种事,真是不要太擅长啊。
温柳年欣然答应。
于是在吃完早饭后,暗卫便喜气洋洋出去找百姓聊天,十分具有吉祥物的自我修养,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已经将消息传遍了整座苍茫城。
两天之后,虎头帮内也听到了风声。
“帮主。”张生瑞道,“之前花大价钱在城中安插的眼线,已经被官府揪出去了大半,而且现在城内防守极其严密,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斗篷男子坐在椅子上,虽说看不到脸,却也能感觉到浑身散发出的阴森气氛。
“自从上回穆家庄一战失败开始,官府就开始占尽上风。”张生瑞道,“而且不知道赵越是怎么想的,竟然与官府勾结在了一起,据说还陪同知府一道上街视察民情,闹得很是沸沸扬扬。”他并不知道自家帮主对赵越的身世感兴趣,只是觉得身为一个土匪,能光明正大与知府同进同出,未免也有些太过奇异。
斗篷男子依旧不发一言。
“其余眼线应当也坚持不了多久。”张生瑞道,“只怕这次我们在城内的棋子,会被官府全部拔干净。”
“没有价值的棋子,毁掉便是。”斗篷男子终于沙哑出声。
“怕是没这么容易。”张生瑞摇头,“追影宫的左护法也在府衙内,她算是用蛊高手,手里不仅有蛊王,据说赵越还有一只红甲狼,加在一起足以将那些眼线体内的蛊虫逼出。”
斗篷男子狠狠捏紧手中茶杯。
坦白而言,他对赵越的生死半分兴趣也无,甚至还觉得死了才干净——就算他的身份最终得到证实,自己也能找个傀儡代替,做事会方便许多,所以才会对穆家庄的行为未加阻止。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穆万雷与穆万雄竟然会如此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不仅未能将赵越斩首,甚至还害自己白白损失了一大批报丧鸟。
“帮主不必动怒。”张生瑞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叫黄英过来。”斗篷男子道,“我有任务要给她。”
“是。”张生瑞点头,毕恭毕敬退了下去。须臾之后一个黄衣女子敲门,“帮主找我?”
斗篷男子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属下知道。”黄英领命。
“不要被人发现。”斗篷男子站直,声音寒彻如冰。
只是他现在大概不会想到,更让人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又过了几天,一队官府人马浩浩荡荡进了苍茫城,看上去很有气势。
百姓纷纷好奇挤在街道两边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潘副将。”温柳年亲自带人相迎。
“温大人。”苍耳州驻军的副将领潘庆翻身下马,声如洪钟道,“赵公子当在你这里?”嗓门之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百姓恍然,原来是找赵公子的。
“自然。”温柳年点头,“正在府衙内。”
“啊呀,可是了不得啊!”潘庆擂了一下拳头,迫不及待道,“快些带我进去见面。”
百姓眼底充满羡慕,我们也想一道进去!
温柳年笑眯眯,带着潘庆进了府衙大门。
百姓还在踮着脚往里看,期盼能看到迷之美男子英俊的脸。
直到走到后院,潘庆才收起激动无比的表情,问,“演得如何?”
“挺好挺好。”温柳年连连点头,“有劳潘副将。”
“但是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潘庆疑惑问——他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说刺史大人收到了一封苍茫城写来的书信,而后便打发自己来找赵公子,还千叮万嘱务必要“一脸迫不及待”。
“这个不急。”温柳年道,“先喝杯茶再说。”
毕竟恁长一个故事,要完全说清楚,也还是要费一番口舌的。
“潘副将。”尚云泽恰好带着木青山走进来。
“尚堡主。”潘庆抱拳——两人先前见过面,也算是有几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