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道,“我可以等。”
陆追道,“但是温大人却未必能等得住。”
赵越微微皱眉。
“既然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里头必然催得很紧,再加上温大人极为聪慧,所以无论是在官场还是江湖,朋友都不算少,又是皇上看重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将女儿塞过来。”陆追说完又补充,“到那时,可就只有真当一回土匪去抢亲了。”
赵越:……
陆追问,“可要帮忙?”
赵越沉默。
沉默便代表默认,陆追继续道,“大当家平时在与大人独处之时,都聊些什么?”
赵越道,“都是他在说话,问什么我便说什么。”
陆追闻言叹气,“怪不得大当家连现在都不知道周老前辈是温大人义父之事,有些事若不问,又怎能知道?”
赵越道,“我为何要问这种事?”
“这当然要问啊!”陆追睁大眼睛,“两人要成亲,就必然要同对方的家人打交道,你看要是我这回不说,下次在江湖中遇到周顶天老前辈,你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这亲事只怕也就黄了。”
赵越:……
似乎也是。
“那温大人平日在聊天之时,都问些什么?”陆追又道。
赵越想了想,表情不自然道,“我先前的事情。”
陆追立刻用了然的眼神看他——我就说一定要了解对方家世过往吧你看现在温大人对你了如指掌你却连他的干爹是谁都不知道长此以往可怎么了得还要不要成亲了。
赵越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很想揍人。
但是又不能揍。
因为纵观周围,也只有他一人能教教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得偿所愿。
陆追道,“这回下山,大当家可要主动一些,莫要再像左护法那只蛊虫,戳一下才动一下。”
赵越牙抽抽,你就不能举个别的例子。
那大头胖虫。
“好了,说正是。”陆追摊开地形图。
“明日再议。”赵越揉揉太阳穴,“先睡吧。”
陆追有些意外,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但赵越已经转身离开。
陆追在心里感慨,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原来真的连性子都会变啊。
说是睡觉,其实便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先前的事情,想与穆家庄的对战,也想山下的书呆子。
经陆追一说,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确一无所知,偶尔几件过往之事,也都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
似乎真的不大行啊……赵越枕着手臂,看着床顶出神。
但是要再主动一些,似乎有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主动。
思前想后半天,赵大当家抓乱头发,觉得很是焦虑。
一夜时间很快便过去,山下府衙里,温柳年洗漱之后,又掀开桌上红木盒的盖子,低头看了一眼。
红甲狼正在蹭蹭转圈,精神很是饱满。
温柳年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友好一些,于是闭着眼睛伸出食指,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戳了那红彤彤的背甲一下,然后在接触到的刹那火速弹开。
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红甲狼倒是很高兴,小触须晃动飞快。
温柳年咳嗽了两下,然后踹起红木盒子,去饭厅一道吃饭。
其余人见到之后都颇为欣慰。
先前还一直担心会相看两生厌,现在看来相处不错啊。
“大人。”饭菜吃到一半,尚府的管家便又过来通传,“穆家庄两位庄主又来了,说是要见大人。”
“倒是比回娘家还要勤快。”花棠放下筷子,“大人吃饭,我去看看。”
“不必。”温柳年也站起来,“大战在即,我还是去见一见的好,说不定能帮到大当家。”
暗卫在心里叹气,怎么还在叫大当家,都一起睡过了。
难道不该称呼为夫婿!
红甲狼饭吃到一半就被揣走,心里略微遗憾。
没吃饱呐。
温柳年将红木盒放在床里侧,自己又装病钻进被窝,散着头发很虚弱。
穆万雷与穆万雄走进来,同行还有木青山与尚云泽。
“诸位早啊。”温柳年气若游丝。
穆万雄已经完全不想再搭理他,若非还有事要说,他几乎连府衙的门都不想踏入——回回都装病,也着实是看够了。
“大人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木青山担忧道,“不然还是再躺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