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这副表情?”江世宁斟酌了一番,道,“费了趟力气,又饿了?”
薛闲“嗯”了一声,幽幽道:“牙都痒了,想吃人。”
“……”江世宁颇为担忧地看了眼石头张和陆廿七。
不过玄悯并非真的走远了,他只是在石头张和陆廿七之间用枯枝落叶简单架了个堆,将其烘干了,划了根火寸条生了一堆火,以免这一大一小两个体弱的在晾干衣服的过程中冻死。
生好了火堆,玄悯又走了回来,在薛闲身边站定。
“又做什么?”薛闲皱着眉看他。
就见玄悯抬手解了腰间的铜钱串子,手指在上头抹了一圈,冲薛闲道:“伸手。”
薛闲将信将疑地将手摊出来,玄悯将铜钱串放进他掌心,“有些法器时日久了淬足了灵气,能借其力以为他用。”
说这话时,玄悯朝薛闲那两条无知无觉的腿扫了一眼。
这说法薛闲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法器”这种东西向来是寻常人用的媒物,他用不上,自然也从来没多想过。所谓“铜钱用出了一层油亮的皮”就是因为淬了灵气,这种灵气精粹的法器是个不错的助力,小到卜算堪舆,大到化用天地五行,只要你有这能耐,便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就意味着……说不定也能助人生骨活筋。
薛闲想到刚才玄悯扫量他腿脚的那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
这种法器对大多人而言,就好比另一条命,旁人碰一下都忌讳得仿佛结了仇,更别说直接送进别人手里了。
薛闲看着手里的铜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神色颇为复杂。
半晌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吃了耗子药?”
玄悯:“……”
这祖宗还有些难以置信,拎着铜钱在玄悯眼前晃了一圈,又晃了一圈……想给玄悯后悔的机会。
结果晃到第三圈时,玄悯颇为无言地将他那爪子摁了回去,道:“这铜钱上还有禁制未解,但多少能堪一些用,左右我暂时动用不到,你先拿着。”
“禁制?”薛闲一愣,继而又明白了一些——怪不得这铜钱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儿灵气也无,原来如此。只是……“谁封的禁制?你自己?”
“不记得。”玄悯摇头,“五枚各有一层,现今其中两枚禁制稍有松动,兴许近日能解。”
薛闲闻言,咬着舌尖思忖片刻,还是将铜钱收了——先前还是纸皮、金珠的时候,还能借着身形优势,蹭着玄悯腰骨来恢复。自打他回了原身,不论是龙型还是人形,都不方便往玄悯腰骨上靠。
那场面……光想想都有些辣眼睛,更别说付诸实践了。于是这些天,薛闲的脊骨恢复便陡然缓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变化,但较之先前,这变化来的还是有些慢了。他不想始终拖着双废腿,被人抱来抱去。
简直威严扫地。
薛闲面无表情地想着,便没再犹豫,将铜钱置于掌心,阖目专心养起了脊骨。
血痕抹的净衣咒毕竟不如完整的符咒,石头张和陆廿七两人的衣服干透花了些时间,从惊吓和茫然中恢复过来又花了一些时间。
“你怎的半点儿也不急?”陆廿七不太习惯成为拖人后腿的累赘,恢复过来后,便有些不大自在地问了江世宁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