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八道,我是杨家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定亲了?”
李竹一边跟这些人胡扯,一边飞快地盘算着。
连轿夫带迎亲的一共八个人,她和小白根本对付不了。她的空间也不好使用。但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杨云被抬到吴家,不然她的名声就全毁了。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李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往大路上张望,心里无比盼望能出现一些救兵。大姑和姑父呢?杨家集的人怎么就没人来追赶?
这些人急着交差,也懒得跟她瞎扯,粗暴地推开李竹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
杨云发出绝望的呜呜声。李竹听得心都揪了起来。
可是打又打不过,拦又拦不住,她到底该怎么办?李竹急得脸上直流汗。
“汪汪——”小白看着主人着急,心里也起急。于是它开始大声吠叫起来。李竹想起小白的本事,对啊,他们打不过,可以找帮手嘛。
李竹忽又想起扔在这间里的小灰,伸手把它捞出来放到在地上。
小灰吱吱一声,嗖地一下钻草丛里去了。
小白仍在不停吠叫。
李竹一路小跑,紧跟着轿子后面,焦急地等着帮手的出现。由于此地处在县城和村庄之间,周围的狗们不多,小白叫了好一会儿,才招来几条野狗。
李竹也顾不得那么多,命令小白:“小白,让它们给我咬,狠狠地咬。”
“汪——”小白大叫一声,率领它的狗兄弟们,凶猛地冲进队伍,先咬轿夫再咬别人。
轿夫还好对付,后面的四人手里都有刀枪棍棒,他们对着狗一阵狂打,人狗激烈混战起来,人的嚎叫声,狗的惨叫声掺杂在一起,声闻数里。
路过的行人面色惊恐地匆匆而过。
李竹趁着他们战得正酣,趁机摸到轿子前,飞快地给杨云松了绑,拿去了嘴里的布巾。杨云浑身颤抖,抱着李竹大哭起来。
李竹拍拍她安慰几句,忙问家里的情形。
杨云抑住哭声,说了家里的事,吴家的人去抢亲,杨墨不在,家里只有杨老实和李大姑。两个当然不肯让他们抢走女儿,就上前理论阻拦。里正也带人来劝,不想那吴家带的人挺多,把杨老实和李大姑打伤在地,还打伤了几个帮忙的乡亲,然后绑起杨云塞到轿子里就跑。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中间还换了一抬轿子。
由于时间紧迫,杨云只三言两语地说了个大概,李竹虽不在现场,但也能猜出现场的状况有多惨烈。也不知道大姑和姑父的伤势重不重?若是有一点差池,她一定要让吴家全家陪葬。不,现在就该让他们陪葬!
李竹的心中闪过一丝戾气。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了。吴成材打伤杨墨耽误他的考试不说,还一直不依不挠。即便残了也不放过他们!那就让他们一家死去吧。
李竹的眼神把杨云吓了一跳,她以为表妹吓坏了,赶紧拉着她说道:“阿竹,快,咱们快跑吧。”
“好。”李竹回过神来,定定心神,拉着杨云就准备往旁边的灌木丛中跑去。
就在这时,前面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李竹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吴成材的狗腿子。
马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李竹和杨云。他手指着两人大声叫道:“快快,别让新娘子跑了。”
那些人嗷嗷叫着一涌而上,向李竹和杨云扑过来。小白和几条野狗虽然很勇猛,但一时也抽不出身来帮她们。
恰在这时,李竹听到草丛里传来几声“吱吱”声。小灰回来了!还带着一帮小伙伴。
不过,她对它们的战斗力不太看好,毕竟这些东西太小了。
吴家的家丁刚涌上来,就看见一群老鼠向他们脚边扑来。
“这么多耗子——”有人惊恐大叫。
“嘶——”有人被咬。
“快打快打。”但是这些小东西动作极快,哧溜一声出来,嗖地一下又钻入了灌木丛,追都追不上。
这帮人被耗子军扰得阵脚大乱。
李竹拉着杨云趁机往旁边的野地里跑去。
小白又大叫几声,很快,这里又出现了更多的狗,大的小的都有。抢亲的那些人浩浩荡荡的狗队吓坏了,纷纷丢下东西,四散奔逃。
这番动静,惊动了沿路的人和两边田地里劳作的人。
同时也惊动了下山办事路经此地的宁希迈和黄玉等人。
黄玉一看到李竹,看了看宁希迈笑道:“大哥,我们跟这丫头很有缘呐,又碰到她了。”
宁希迈说道:“去让人问问怎么回事。”一个喽罗领命而去,很快就折了回来,将吴家抢亲的事告诉了宁希迈和黄玉三人。
郑炎骂了一声,正要过去帮忙,就听宁希迈又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狗?”
那喽罗又道:“说来奇怪,听说这些狗拦了轿子,咬了吴家的仆人。”
“嗯。”宁希迈打马再行几步,又意外地看到了到处乱窜的老鼠,他眼中的疑虑愈深。
等他们追上来时,现场已是一片狼籍,吴家的仆人们或是被狗咬或是被老鼠咬,脚上腿上都血淋淋的惨不忍睹,这些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群狗也散了,老鼠也不见了。新娘更不见了。
宁希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吴家倒了大霉:“陆六,晚上你带些人去吴家,把钱和粮食全部搬上山,人不要。”
……
李竹拉着杨云一路狂奔,小白紧跟着后面掩护。
李竹见后面无人追来,才略略放了心。
此地离杨家集只有几里路,两人一路跑着回了家。
当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杨家时,众乡亲们看到杨云安然回来,不禁一阵惊诧,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李竹急着去看大姑和姑父的伤势,顺嘴胡诌道:“走到半路,遇见北屋山的强盗,他们路见不平,救了我们。”
众人惊呼出声,北屋山的强盗他们是听说过的。没想到这吴家还不如强盗呢。
还好,李大姑和杨老实受的都是外伤,早有邻居请了大夫来,给灌了药包扎了伤口。杨老实的头部受了伤,正昏睡不醒,李大姑稍稍好些,她见到女儿安然归来,母女俩抱头哭了一场。众乡邻再次安慰一番。
就在这时候,村道上响起一阵得得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