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来——”壮年汉子大喝一声,声音跟响雷差不多。
“客官,您还要什么?”
汉子一边说一边去摸褡裢,这一摸不禁不傻眼了。
张虎见客人没吱声,又重复了一遍。
那汉子红着脸,将褡裢底部的大洞展示给张虎看:“我不是不想给钱,是钱丢了。”张虎抽搐着脸皮,他也做不了主就赶紧去告诉李大姑。
李大姑过来一看,看这人虽然生得高大健壮,但面目憨厚和善,也不像那奸猾之人。不过,这人吃得也太多了,这一顿算下来得有几十文。若是个三五文的,李大姑没准也就大方的说算了。李大姑一阵心疼,杨老实更心疼。
杨老实道:“兄弟,你要没带钱,可以先赊着,回家拿了钱再还也行。”
那汉子一脸窘迫:“我、我是路过此地,我的家在京城。”
杨老实:“……”
李大姑无奈地说道:“那算了,就当我们请小哥吃一顿了。”
壮年汉子了睁大眼睛站了起来,突然问道:“附近有没有大山?”
有客人答道:“有有,俺们这三面环山。”
那汉子大踏步向李大姑走过去,说道:“大嫂,我不是那等欠钱不还之人,你且等等,我去山里打些野物来抵帐。”
李大姑忙摇手说道:“这大冬天的,野物都在洞里睡觉呢,你上哪儿打去。算了算了,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
那汉子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店里又进来四个少年。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走路歪肩斜膀的,眼神轻飘不定。
为首的一个戴着狗皮帽子,斜着眼瞟了一圈,流里流气地说道:“哟,不是说这店里有大姑娘镇店吗?人哪,出来让爷瞧瞧。”
众人明白,这是找事的来了。
李大姑忍着气,板着脸说道:“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几位是找错地方了吧。”
那四人抱着膀子看着李大姑冷笑,拖长声调道:“这不是杨家饭庄吗?小爷可是慕名而来,哪能找错!”
“你找错了,你该回家找你娘去!”一个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响在四人头顶。
这四人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对他们怒目而视。
那四人先是瑟缩一下,转念一想,自己这边四个人,对方才一个人,他们怕什么。
那为首的少年扬着脖子,十分跋扈地叫道:“关你屁事,吃你的饭,再敢聒噪,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大汉哈哈一笑,一撸袖子,然后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手抓一个,提溜着就往外面走去。那被抓的两人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后面的两人扑上去,拳头脚尖一起上。那汉子眼都不带看一下,不着意地往后面一踢,剩下两个也倒在了地上叫娘。
大汉把手里的两人往半空中高高一抛,那两人尖声惨叫。大汉呵呵一笑,在两人快落地时,又连着飞起两脚,再度抛上半空,那样子像在踢毽子似的。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剩下的两个少爷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
有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大汉在耍杂技,纷纷拍手叫好:“好好,再来一下。”
大汉像接什么东西似的接住两人,那两人被颠得七荤八素,两眼翻白。
李竹满脸带笑,跑进屋里拿个空碗,往中间的空地上一放,拱手说道:“这位师父初来乍到,为大家献艺,大伙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
李竹说完,走到那剩下的两个少年背后,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到场地中间,对着大汉一笑:“师傅,您再来一个。”
那汉子怔了一下,看了看李竹,爽快答应:“好咧。”
“好汉饶命。”那二人吓得跪地磕头。
“起——”大汉一手一个高高抛起。
“啊啊——”两人叫得凄惨无比。
“落——”
“再起——”
李竹率先往空碗里扔了三个铜子。其他人看得高兴,有样学样,也开始往里扔铜钱。
叮叮当当,碗里的铜钱已有半碗。
那大汉摸着头,惊诧地看着那半碗铜钱,一脸纠结,他、他竟成了耍把式卖艺的了。师父知道了,会不会将他逐出师门?
那四个吓得一起跪倒在地,哭喊饶命。
李竹在旁边接道:“饶你们可以,但你们得发下毒誓:若是以后,再找我家麻烦,你们合家上下不是好死,子孙后代都做小倌。”
“我们发,我们这就发誓。”
“谁让你们干的?”李大姑追上来质问道。
“是、是……”四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趁那汉子不注意,四人连滚带爬地挤出了人群,一溜烟地跑了。
那汉子纠结了一会儿,把半碗铜钱递到李大姑手里:“大嫂子,饭钱先给一部分,我进趟山,一回来一并结清。”
李大姑连忙喊道:“不用不用了。”那汉子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围观的众人仍在议论方才那精彩的一幕。
而那四个闹事的人正在被一脸铁青的孙掌柜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