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白略有些羞恼,瞪着李竹正要开口,却被蔡紫和蔡青制止住了。
蔡青道:“阿白,别人说话时咱们不要插话。”
陈观摆摆手,“那你帮我看看我的马。”
李竹故作踟蹰,陈观眉头一挑,看着李竹。 蔡白不耐烦地道:“二十两银子还请不动你?”
蔡青沉声制止:“二弟!”
蔡紫看着李竹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姑娘,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呢,我想你家肯定特别需要。”
李竹看也不看这兄妹俩,只对陈观说道:“陈公子,蔡大哥是我表哥的好友,看在这层关系上,就算你不出赏银,我也理应去帮着看看。可是,那是你的爱马,我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怕有个万一……”
陈观听他这么说,心情稍稍好些,当下便承诺道:“我来找你,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尽力就行。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李竹要的就是这句保证。她菀尔一笑,“既然陈公子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们稍等会儿,我去准备点东西。”
就在这时候,杨墨外出办事回来了,一看家门口这么多人,怔了怔,赶紧上前招呼。
他虽有些局促,但大体还好,态度不卑不亢。只是屋里实在不方便招待客人,他们只好在院外说说话。
不多时,李竹就拿着一个罐子,抱着一把青草出来了。
陈观问道:“就这些?”
“对,就这些。我家的鸡食欲不振,产蛋减少,我就从山上采来的几样草药,捣成汁液掺在鸡食里。”
陈观皱眉:“可是马儿跟鸡不一样。”
“是不一样,不过都是畜牲嘛。”
陈观不说话了。既然请了人家,就别嫌弃了呗。
蔡紫压根就不相信李竹能治好陈观的马,她的脸上挂着一抹讥笑。蔡白本来以前没注意到李竹,他可不像大哥那样,整天对一帮脏兮兮的野孩子和颜悦色的。可是方才李竹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他现在没法发作,只是时不时瞪一眼李竹。
李竹恍若察觉,不紧不慢地跟着这群人往蔡家走去。
陈马的儿拴在蔡家后院,他们一行人自然要穿过前院。
这是李竹第一次来到蔡家,以前,她来也是在门口或是蔡青住的小院。
这栋院子里面比外观精致多了,院子有三进,青石铺地,花木扶疏,梧桐遮阴。
他们到后院时,那匹马前已经围了几个人。
陆琨和陆氏也在,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
陆氏大约四十来岁,身材高挑丰满,面如满月,身上有一股跟寻常村迥然不同的气质,站在她身边的蔡成则是身材精瘦,一脸精明相。至于另一个男子,可能是请来的兽医,他正在认真的检查马儿的口牙。
蔡紫微微地皱下眉头,默默站在一旁。
陆氏温声问道:“这大热天的,你们干什么去了?”
陈观做了回答,指了指李竹。
陆氏看到李竹,脸上一怔,随即笑了笑,“你找她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陆琨笑道:“应之兄,你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位是王大夫,是县里的行家,我特地让人寻访到的。”
王郎中起身行了行礼,瞟都没瞟李竹一眼。蔡青悄悄走到李竹跟前,冲她笑道:“你稍等一会儿。”李竹点点头没说话。
倒是陆氏,对李竹十分温和客气,跟她寒暄了几句。
王兽医仔细检查了一遍,站起身来,净了身,字斟句酌地说道:“它的病情是被耽误了,要是早几天,可能还有救,眼下,我实在无能为力。”
陈观一听,脸色不禁一黑。
陆琨安慰道:“应之不必难过,回京后,我再替你寻觅一匹良马。”
陈观没言语,他默默走到马儿跟前,伸手轻抚着它那瘦骨嶙峋的背部,马儿用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哀哀地看着主人。
李竹不用人招呼,就走过去说道:“我来试试吧。”
陈观还没反应,那个王兽医先出声道:“你?”
李竹冲他略一点头,抱着罐子走过去。
王郎中觉得好笑,连他都治不好的病,她一个乡下丫头来凑什么热闹?
蔡成也说道:“这不是老杨家的那谁吗?你没去放鸭来这儿玩了?”
李竹抬眼说道:“我是准备去放的,你家的客人请我来的。”
蔡青站出来说道:“爹,确实是我们请她来的。”
“嗯。”蔡成淡淡地应了一声。
陆氏走过来对蔡成说道:“既然孩子们请她来,就试试呗,左右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李竹将罐子里的那浓绿色的汁液倒将出来,然后端到黑马的嘴边。这里面是加了灵泉水的。黑马像前几日一样,无动于衷,闻都不闻一下。
陈观说道:“要不要硬灌进去。”
李竹摇头:“不用,还是让它自己喝较好。”
“噗嗤。”蔡白率先笑出了声。
接着是王郎中,他这会儿并没走,而是站在旁边看热闹,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这马儿若是能吃进去东西,我又岂会判定它没救?”
李竹没理会他们,她的手指插进草汁里搅动一番,趁机再注入几滴灵泉,今天的量就给它了,要是没用,她也没辙了。
李竹将木盆再次递到马儿的嘴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人,轻声劝道:“喝吧喝吧,喝了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