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芙面色僵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花满楼也听不下去了,暗地了踢了陆小凤一下,警告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胡闹。“季小姐,我们这次的确是有事要找你的。”花满楼严肃地对季挽芙说,“我们去看了柳家的情况。”
说起柳家,季挽芙想起之前听官差讲话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我听他们说柳家上上下下无一活口,但是唯独找不到柳老爷的尸首。”
“放心,他们会找到的。他们只是搜了柳家,还没搜过柳家的花田。”陆小凤如是告诉季挽芙,在花田里找到类似杀死她父亲的凶器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季挽芙。
听陆小凤这么说,季挽芙就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找到柳家老爷的尸体了。她神色严肃地等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接下来的话。
花满楼从怀中取出被巾帕包裹起来的“夜瞳花”放在了桌上。
季挽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把所有的“夜瞳花”都烧掉了。如果这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发现的,那就是说……
昨晚灭了柳家一门的人留下“夜瞳”,这是摆明了要陷害他们季家!如果不是陆小凤和花满楼把这花带回来……
季挽芙浑身发抖,究竟是何人要将他们害到这样的地步!
季挽芙此时的想法和杀人者的原意南辕北辙,陆小凤看出季挽芙想偏了,所以就把柳家人的死因还有柳老爷的死法都告诉了季挽芙。
“他们是中了尸毒,夜瞳花的尸毒。而且柳老爷的舌头被拔了,司空摘星曾经告诉过我们,柳家曾经派人造谣。”
“你什么意思?”陆小凤的话意指她季家,这叫季挽芙怎么不恼怒,“难道陆公子以为是我派人灭了他柳家满门?”他怎么能这么想,这么侮辱她!
在这个时候引起季挽芙的方案和不满不是明智之举,花满楼急忙解释,“不是,陆小凤是说,杀死柳家的人并不是在针对季家。我们相信季小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我们发现,一直有人在暗中相助季家并且不让季小姐知道。
此前我和陆小凤在斗花会上曾有一晚去调查‘夜瞳花’是否含毒,他就曾出现并攻击我。而且对方使的就是‘夜瞳花’的毒。
我们的猜测是,那人一直暗中帮助季家,不过从他昨夜的行动来说,他所想的不过是守着你。柳家针对季小姐你散播谣言,那么他就灭了柳家满门。他坚信被监视的你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又可以替你报复柳家。”
花满楼恳切的话语在季挽芙听到字字犹如冰锥,就这么将她的心刺穿。季挽芙想起,那天她发现柳家处处针对她之后曾发誓,有朝一日她若能挺过这次困难,她定会让柳家好看。
但是,有人替她做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残酷的手段。
季挽芙忽然想起陆小凤刚才的话,这朵花,是从柳老爷的嘴里拿出来的。季挽芙手一颤,‘夜瞳花’就这么坠落在地。
柳老爷的舌头被拔掉了——柳老爷的舌头被拔掉了——柳老爷的舌头被拔掉了——柳老爷的舌头被拔掉了——拔掉了——拔掉了——拔掉了!
恶心的感觉无法克制地涌了上来,季挽芙捂住自己的嘴,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虽然她什么都呕不出来,但是她还是在那里干呕,直到没了力气,她跌坐在地。
陆小凤和花满楼走到她的面前,季挽芙无力又惶惑地看着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对不对?是我……”
“不,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陆小凤充满歉意地看着这个自责的女人,想要告诉她这并不是她的错,“我们会抓住那个人的,会抓住的。”
瞥了一眼屋内地上那朵夜瞳花,陆小凤问:“季小姐,你必须告诉我们,你们季家,除了你小院内这片花田,究竟还有没有人在种‘夜瞳’?”
季挽芙摇摇头,“不可能的。‘夜瞳花’一直都是少卿在栽培,他一直都觉得这种事情人多反而误事,都是亲自打理,我们也只是偶尔看看,最多是帮忙做做杂事,他不喜欢假借人手。”
“那他是在哪里发现那种深红色的花的,还有,他是在哪里栽培‘夜瞳’的?”陆小凤追问,去冯少卿当年栽培花朵的地方看看,可能会发现线索。
季挽芙回忆了一下,“是在我家的花田里,在山腰上,冯叔替他另外搭了一个小屋,他就住在那里,开辟了一小片土地做试验。那个小屋很容易找到的,你们上山就会看到季家的花田,往东直走就会看到。”
要去花田。正好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打算去一趟花田,可以一次性了结多件事情。
陆小凤看了一下还围在花满楼脚边乱蹭的毛球,心生一个想法,“季小姐,我们能不能借你的毛球一用?”
花满楼一愣,明白了陆小凤是想用毛球找到‘夜瞳花’。
季挽芙此时正恍惚,只是点点头,伸手抱起毛球,仔细地叮嘱:“要乖啊。”毛球呜呜地叫着,凑上前舔了舔季挽芙的鼻尖,好似是在安慰季挽芙。
季挽芙笑了笑,把毛球递给了陆小凤。陆小凤抱着毛球,他向季挽芙允诺,“我们会抓住那个人的。”比起宽慰,对季挽芙来说她更希望一切都有个答案。
“谢谢你们。”季挽芙惨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不过转瞬即逝,“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转告冯叔,让他管住下人不要来找我。”
这点小要求他们自然是能达成的。目送着季挽芙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屋里传来了季挽芙压抑的哭声,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无能为力。
毛球也听到了季挽芙的哭声,在陆小凤的怀里挣扎,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哭了,它想去安慰她。
陆小凤挠了挠毛球的脑袋,低声说:“小家伙,让你主人一个人吧,她很坚强。对不起啦,我们害你主人哭了。”
毛球歪着脑袋汪汪地叫了一声,任由陆小凤抱着离开了。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在前厅找到冯总管的,冯总管手里正提着一个食盒。
“冯总管,您这是?”陆小凤好奇地问,来季家这么多天了,和季家这位尽忠的老总管他还没有多少机会能聊聊。
冯总管冲着两人鞠躬,“是这样的,门口看守的官差都已经撤走了,我们出入都自由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大牢看看少卿,都这么些天了……”
儿子被抓走了,父亲总归着是担惊受怕。这段时间季家起起落落,他又不能抽身。直到现在,他才有这个机会。
陆小凤心知,就点了点头,“对了,我们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季小姐想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嘱托你不要让下人去吵她了。”
“什么,小姐她……”冯总管吃惊地说,手颤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多谢二位少侠。”
陆小凤和花满楼只当是举手之劳,抱着毛球就离开了季家。没有人看守着,他们两人出入自在,也不必担心其他有的没的。
最近百花镇因为季家柳家接连出事,小镇都是人心惶惶的。这么一个大晴天,大家都出来了,想要到处走走给自己转换一下心情。
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一左一右走着,二人都生得俊俏,一人洒脱一人温润,并肩走在路上极其得赏心悦目,不时有些小姑娘躲在一旁偷偷地瞧两人。
花满楼将路边人细细讨论的声音都听在了耳里,发现他们似乎都在讨论陆小凤抱着一条小狗逗弄的样子。
花满楼忍不住在脑中勾画了一副这样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只是他发现,他能在脑海中轻松地勾画陆小凤的模样,因为他以前摸过陆小凤的脸,将陆小凤脸上每一处的细节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但是毛球他好像还没有触碰过。
正想着,花满楼感觉到侧脸传来濡湿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脸上滑过,留下一道痕迹。花满楼一惊,侧过头,结果就感觉面前有股热气。
“汪!”毛球的叫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陆小凤的声音了,“毛球,你好可怜啊,一路上只有我和你玩,你喜欢的人偏偏一路都在走神,都不肯搭理你。”
毛球竟然还配合地呜咽了起来。
花满楼头疼地扶额,这一人一狗竟然还真的就这么在大街上演起戏来了。
看到花满楼转过头来,陆小凤抓着毛球的爪子就往花满楼的脸上按去。花满楼怎么可能会让陆小凤得逞,扇骨直接抵住了毛球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