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其他的信和广告散放在茶几上,拿了信回房去了。
信封打开,里面掉出来一本护照,并一张打印的机票信息,航班班次和时间用高光笔标注,最后在空白处还写了一句话给她。
dluck!
好运个屁。赵惜月一看航班的终点站就头疼。
s市,离开三年的那个地方,终于又要回去了。
她倒在床上,眨巴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一跃而起,跑出去厨房里,把那罐开了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找出来,拿把餐刀直接挖来吃。
明天就要走了,不吃也是浪费。去他妈的减肥,减那么瘦干什么,为了引起他的关注和同情心吗?
男人喜欢排骨型的女人?未必吧,他那样的,搞不好就喜欢有点肉的。
空口吃光半罐巧克力,把赵惜月腻得不行,赶紧又喝掉半杯水。
巧克力叫人兴奋,她精神抖擞回屋找出行李箱,开始打包东西。该来的总要来,三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自己这副样子,还能叫他瞧上吗?
瞧不上更好。赵惜月头痛不已,一下子又没了兴致。胡乱将衣柜里的衣服整理出来,塞了满满一箱子,随即就坐窗边发呆。
她望着满院的草木发呆,想像着自己搬走后这里会住进来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大的房子该住一家四五口才对。
像她这样的,单身女性没有工作,住这么好的房子,也难怪隔壁老太太总觉得她不是干正经工作的女人。
想着想着想起落了件东西,赶紧又开抽屉,在一堆杂物里翻了半天,找出个旧钱包来。
这钱包和她很有缘,头一回见它大概是五年前。那时候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吧,甚至谈不上认识,不过是见过两面。
她打跑小偷,捡了他的皮夹子,有那么一刻她想占有己有,可惜叫他看出来了。后来他大方地把里面的现金全给了她。
赵惜月翻开钱包看,里面还维持着三年前的样子。钱她一分没动,有人民币也有澳币,还有几张银行卡。
不同的是,钱包比头一回见的时候多了点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她的照片。她都不知道这照片他是打哪弄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么看来,他还挺像个男朋友的样儿。
不知道这次回去,用个钱包能不能把他的心拉回来。
应该不能吧,他又不蠢,一个钱包就能骗到手,还用得着她出马?
赵惜月有的没的想了一通,最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她没查国内的天气预报,忘了那儿正是炎炎夏日。当她穿着一身冬装站在s市的国际机场时,热得满脑门子都是汗。
真是出师不利,就她这智商,怎么去勾引许哲啊。
赵惜月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先是打车回了原来的家。上去一敲门发现不出所料,那里早就住进了别人。
她的东西应该也都搬走了,得想办法找到妈妈才行。
要想找到妈妈,就得先联系上许哲。可她不能就这么直直地出现在对方面前,想来想去只能给齐娜打电话。
齐娜的电话还通,想来应该没变。但她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棚里拍照,不方便接电话。等忙完了一看有个陌生的未接来电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搞推销的根本理都不理。
赵惜月回国头一天,遭遇了彻底的冷遇。
幸好她有不少事儿要忙,先得到安排好的房子整理东西。
她如今住在一高级小区的两居室里,进门跟从前许哲家一样,要刷指纹。指纹事先被人预存进扫描器,她去的时候只用伸伸手就行。
这既让她觉得便利,也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控制感。连她的指纹都有,他们还有什么是没有的。
进屋后她溜达了一圈,发现东西全都备好了。连衣柜里的高级时装都没少,厨房柜子一开,居然有她喜欢的巧克力酱。
于是她想起一下子吃掉的那半瓶。本以为回来就吃不到了,早知道不该这么暴饮暴食。因为那半罐东西,害她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都没敢吃东西。
收拾完后已是黄昏时分,赵惜月下楼去觅食。
小区附近没什么餐馆,她就搭地铁往市中心走。本来想随便找一家的,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就走到了从前常去的小龙虾摊子。
三年过去了,摊主还在营业,但已经不认得她了。她叫了两份凉菜,又要了半斤龙虾,就这么坐在路边大快朵颐。
夏日清凉的夜风吹起她的衣角,不时有垂涎她的男人想过来搭讪。
多么熟悉的场景,五年前在这儿,有个青瓢儿想占她便宜,叫她一伸脚给弄了个满脸是血。当时许哲也在,他怎么不出手英雄救美呢?
这人真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吃完晚饭她依旧毫无目的地乱晃,算作消食。只是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心控制。当她不知不觉间走到省一院门口时,心里有些感慨。
许哲这会儿在吗?按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状态,搞不好还真在。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在分别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后,赵惜月特别想马上见到他。
她甚至没考虑好该说什么开场白,就这么低头进了急诊室。
分诊台的护士见她好手好脚的,就问她什么情况。赵惜月随口扯个谎:“吃坏肚子了,刚吃了点小龙虾,这会儿不舒服。”
护士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路边摊不卫生,你这像是食物中毒。烧吗?我先给你根体温计你量一下,再给你安排看医生。”
赵惜月伸手去接体温计,装作闲聊地问:“许医生在吗?”
“许医生?”护士是个脸生的,赵惜月没见过。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们急诊科没有姓许的医生。”
“不会吧,许哲许医生,他今天不在?”
“许哲……”护士把这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依旧是摇头,“没有,真没这个人。你先量体温吧,一会儿给我。”
赵惜月满肚子疑惑,拿了体温计到边上假模假样地量起来,心里却在琢磨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