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玩翻花绳总有腻味的时候,念哥儿便抓起一个九连环,递给了安然。
他眼巴巴的看着安然,等着她教自己怎么玩。
安然拿到的一瞬间,便苦了脸。她对这些真的不太擅长,只是对上念哥儿期待信任的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开始的两环还容易些,安然拼命回想着,原先在侯府看十娘她们玩儿过,总算磕磕绊绊的解开了。再往后,安然便觉得有些困难了,摆弄了半晌,还没有解开。
陆明修不动声色的从安然背后环住她,一双大手搭在了她柔软纤长的手指上。
“这不难。”她感觉到陆侯爷低低的用气声在她耳边说话,明明只是寻常的几个字,却多了几分迷惑人的气息。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颈边,让安然不免走神了。
念哥儿没觉察出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异常来,他兴致勃勃的看着本来杂乱一团的九连环一点点被父亲和母亲合力解开,不由欢呼起来。“母亲真厉害!”
安然的脸彻底红透了。
方才都是陆明修在解,她的手只是跟着陆明修的动作而已。而到底是怎样的步骤,她一点儿都没记住!
偏生陆明修仍旧用气声在她耳边问:“九娘,都记住了吗?”
安然俏脸飞满红霞,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念哥儿也在一旁道:“母亲好厉害!母亲教我好不好?”
她真的,一点儿都没记住。
都是陆明修胡来,自己拿过去教念哥儿去解不就好了,偏偏在自己身后,看似不动声色的帮她解了围,实则引进了圈套中。她都不会,怎么教念哥儿?
安然不由转过头,粉面含春,嗔怒的看了陆明修一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仿佛在无声指责他乱来。
陆明修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
她把又被打乱的九连环扔给了陆明修,而陆明修很快便全部解开了。引得念哥儿惊呼,要跟陆明修学怎么解。
“你母亲很厉害的,赶明儿让她教你。”陆明修犹自“添乱”道:“我都是你母亲教的。”
陆明修盘算得很好,九娘不会,肯定还要来求自己教她。到了那时候,自己可是要讨点“学费”的。
“侯爷慎言!”安然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句话,她满是“威胁”的看了陆明修一眼,殊不知看在陆明修眼中,这不过是小妻子在撒娇罢了。
“好,好。”陆明修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趁安然不注意,给念哥儿使了个眼色。
父子两人还是头一次稀里糊涂的对接上彼此的想法,念哥儿抓着安然的袖子撒娇,奶声奶气的道:“我想跟母亲学,好不好?”
安然镇得住陆侯爷,却舍不得让念哥儿失望,只得胡乱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这会儿她压根不会,只得偷偷收起了九连环,拿别的玩具吸引了念哥儿的注意力。
等到晚饭时,安然以为念哥儿忘了要自己教他的事,正要松一口气,只听到念哥儿提醒她道:“母亲可别忘了,明日要教我怎么解九连环。”
安然神色僵硬的微笑,到底点头答应下来。
晚饭时念哥儿不用安然喂饭,自己乖乖吃的很好,安然给他夹的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见念哥儿已经很困了,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安然,想要跟她一起睡。
陆侯爷顿时有了危机意识。
白天倒也罢了,夜里小妻子可是他的,哪能又被念哥儿给占了去?
见安然又要满口答应下来,陆侯爷决心一定要制止这种行为。
慈母多败儿,念哥儿可不能给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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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蕙跟着陈谦到了他赁的那三进的宅子里。
陈谦命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许蕙扶了下来,暂时安置在西厢房中。长青请来了大夫,替许蕙看了。
其实头一次许蕙倒没怎么受伤,除了手上、关节部位擦破些皮。而第二次才是摔得很重,腰受了些影响,要静养一段时日才好。
长青送了大夫出去,屋里便只剩下了许蕙和陈谦。
“姑娘不若就留下来静养?”陈谦唇边勾起一抹轻浮的笑容,他满面不在乎的道:“算是我伤了姑娘,该好好补偿姑娘才是。”
许蕙红着脸,却是摇头拒绝了。
她是要趁机接近陈谦没错,却也还没想好要就此跟着陈谦。她还记得,前世在扬州一时风光无两的徐家少主,此时应该就在京中。而据传言说,这位徐家少主就是在一年后在京中发迹的。
她有幸见过他一面。也端得是挺拔俊朗,沉稳成熟远胜于陈谦。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若是她才能在他困顿之时,先一步接近他,那么自己嫁给他绝非难事。糟糠之妻不下堂,便是日后他富甲八方,也得京中自己这个原配嫡妻。
只是京中茫茫人海,想要找到这个人太难了。故此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陈谦。
此时陈谦还没遇上安然,若是自己的话,一定能嫁给他成为正妻。
“我家中尚且有母亲在,恐怕不方便。”许蕙没有把话说死,就是不想跟陈谦彻底断了联系。
陈谦只当她欲迎还拒,倒也乐得陪她玩一玩。
“即便如此,姑娘的身子同样要紧。”陈谦拿出两分温柔的态度来,他放缓了语气道:“姑娘如此有孝心,怕家中慈母惦记,不若每日我让人去接姑娘,来这里换药、喝药,也免得家中慈母担心。”
他这样的安排倒正合了许蕙的意。
既不过分接近陈谦,也不会跟陈谦一刀两断,从此没了往来。
故此她含羞带怯的看了陈谦一眼,点头答应了下来。
陈谦在心中冷笑一声,不过又是个贪图他家富贵的人。他在扬州便见过投怀送抱的,也顺手收用过。只是到京中收敛不不少,又因为千方百计的想着怎么娶到安然,这才暂时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