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向肖夫人左边的美丽少女,凌宇轩的目光便再也转不开了。文卿今日梳着望仙髻,戴着他聘礼中的赤金绿翡翠步摇和簪子,穿着月白色刺绣对襟襦裙,未施脂米分,面容清秀婉约,优美嘴角噙着淡淡羞意的微笑。
“咳咳。”发现女儿女婿的目光好像要凝在对方脸上,肖夫人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这道观了除了他们两家的仆人侍卫,还有道人和其他香客呢。
肖文卿害羞地立刻低下头,白皙的双颊疑似染上了红霜。
“既然巧遇,我们不如去一边坐坐,说说体己话。”肖妇人笑道。女婿女儿情深似海,她这做母亲再高兴不过了。
“是,岳母。”凌宇轩马上走到肖夫人右边,和小妻弟走在一起。
一行人在玄武大殿旁边的客房中坐了一会儿,肖夫人便道,“难得到栖云山来游玩,你们干坐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意思?都出去玩吧。聪儿,你姐姐上一次来栖云山时才一岁,早就不记得了,你带她到处看看。宇轩,你也是,让聪儿带你走动走动,看看栖云山的风景。”儿子们如果和这大舅子搞好关系,未来必然会受到他一些庇护照顾。
肖文聪知道母亲的用意,便道:“好的,娘。”
“那就有劳聪弟了。”凌宇轩笑吟吟道。
脸上桃红色还未褪去的肖文卿低声道:“娘,我和弟弟,凌大人出去转转,你等我们回来。”她和凌宇轩这次见面之后,要一直等待他上门迎亲才能再见面了。
肖夫人朝着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她是个很通情达理的母亲。
被带在身边的水晶玛瑙跟着肖文卿一起出去,然后便很习惯地落后文卿凌宇轩他们三丈。两个专门被调来保护肖文卿的女侍卫更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肖文聪领着肖文卿和凌宇轩走出道观,然后沿着左边一条石阶绕着山体蜿蜒向山上去。他笑着对肖文卿和凌宇轩道:“姐姐,姐夫,我带你们去栖云山山脚附近几处美景看看。栖云山,山高崖峭,上山的路山脚下的那几段还好走,往上走不到两刻钟时间,便没有现成的路了。只有采药人才会冒险继续向上爬。”
凌宇轩走在肖文卿的身边,耳边听着肖文聪的介绍,眼里心里都是肖文卿。
走在前头的肖文聪回头便发现这个姐夫很是心不在焉,眼珠子一转,突然捂住肚子道:“哎哟哟,姐夫,姐姐,我肚子突然疼了。”
肖文卿被吓了一跳,赶紧道:“我们快回去。道观里也许有懂得医术的道人。”
肖文聪马上道:“姐姐,不是那种肚子疼,是,是……我要如厕。”说着,他不顾脸面地往后面跑,边跑还边说,“水晶姐姐,玛瑙姐姐,你们有没有带纸?你们过来帮我看着,别让人靠近我。”
凌宇轩肖文卿立刻明白,这小子是在找借口让他们独处呢。水晶玛瑙虽然慢了一拍,但很快明白了,一前一后去追。两名女侍卫面面相觑,很安静地消失在凌宇轩和肖文卿面前。
闲杂人等全都识趣地消失了,凌宇轩便立刻伸手挽住肖文卿的手,道:“我们到处走走。”说着,他便拉着肖文卿拐进一条隐藏在郁郁葱葱绿树中的小道上。
“你呀。”肖文卿掩嘴轻笑,一双明眸流转着深情的柔光。
乡下民宅的护院家丁只是力气大、会几招把式,他若像在前何侍御史府那样夜入肖府,没人能知晓。他为了她的名声不敢冒一丝险,弄得要见她一面还要花心思。真是苦了他了。
☆、第61章 六十四夫妻面相
将肖文卿带到阴暗的树林深处,凌宇轩一把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呢哝道:“我们已经四天没有见面了。”他回京城的行李前天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了,就等这今日见她一面,明早出发。
“宇轩……”肖文卿温柔地偎依在凌宇轩的怀中,低声道,“我昨晚又梦到你了。”她经常梦到他……
“你要天天梦到我。”凌宇轩很霸道地说道,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心中瞬间充满了激动和幸福。
“嗯。”肖文卿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让鼻端充斥他独有的男性气息。做梦这事岂是人能控制的?不过她会努力梦到他,在美好的梦中感受他的温柔和爱护。
情意绵绵的未婚夫妻,旁人都识趣地避开,身边只有被凉爽山风吹得摇曳的树枝藤萝,拥抱在一起的他们情动心动,凌宇轩心猿意马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伸手捧住肖文卿的脸庞,低头含住她那樱花般米分嫩的菱唇,热切地研磨、舔舐、吮-吸……
“嗯……”第二次被他如此热吻的肖文卿菱唇轻启,闭上双眸,温顺地迎合他强压了很久很久的渴望。
山风吹来树枝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将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完全隐藏了起来。
一会儿,凌宇轩陡然放开肖文卿,将她狠狠压在怀中。肖文卿被他的热情和急切吻得差点窒息。她眼神迷茫,瘫软的身子要不是因为他双手紧紧抱着,几乎要瘫下去了。
气息急促而沉重的凌宇轩懊恼道:“我真应该向你干娘求亲,把你娶回家之后再带你到西陵寻亲。”如果那样,他何必要承受相思苦,何必要压制身体的本能?可是,为了让她有更好的身份嫁入他家,将来不被其他官夫人轻看,他必须忍耐。
肖文卿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上,耳朵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急速的心跳声,同时也感受到他透过衣服散发的热力。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肖文卿柔声说道,沉浸在他的热情和温柔中。
“嗯……”凌宇轩用劲搂着她的后背纤腰,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热潮压制下去。
良久,凌宇轩放开肖文卿,牵着她的手沿着这条有些隐蔽的小道往回走。山中蛇虫较多,他一个人是无所谓,带着文卿自然还是走现成的石头台阶好。
拾阶而上,他们肩并肩欣赏栖云山周围的景致。正如肖文聪说道,这路越往上越难走。凌宇轩不放心肖文卿,便道:“我们别再往上了,回去吧。岳母也许等得心焦了。”
“嗯嗯,我们慢慢走回去,也许能赶上青阳观的素斋。”肖文卿道。母亲在来时的路上说过,会请青阳观的道人做一桌素斋给他们用。
凌宇轩点点头。他听知客道人说过,青阳观的素斋采用的是栖云山中的食材,味道特别鲜美,只要香客提前打招呼,并多留些香火钱就可以吃到。他预定了一桌。
两人刚要转身,便看到一名背着暗褐色藤背篓、手中抓着一把小药锄的白发老道士沿着蜿蜒的石阶迎面走来。
“老道长,山上的路很不好走,你怎么还去采药呢?”肖文卿惊讶地问道。青阳观的道士们也真是,这位道长偌大年纪了他们还让他上山采药。
凌宇轩仔细打量这个白发老道士。此老年纪虽大,但面容红润光滑,双眼精光熠熠,腰板笔挺,腿脚利索不亚于年轻人。
见到一对年轻男女,越走越近的白发老道长露出惊讶之色,然后便停在这对年轻人之前。
他对凌宇轩道:“你天庭饱满,印堂润泽,必然少年得志,将来官封王侯;你双眉有斩子纹路,克子克女,无儿女送终;你额前隆起稍稍偏左,乃克母之命;你两颧丰隆,骨肉匀称,双唇饱满,对君对家都忠心忠诚。”
凌宇轩:……
白发老道长仔细端详肖文卿的面相,惊诧道:“老道生平相面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姑娘这般奇特的。初看,你面相清秀单薄,父母兄弟儿女情缘都极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口薄棺一处浅坑是你的最后归属。”
父母兄弟儿女情缘极浅,一口薄棺一处浅坑,这不就是她去年四月某一晚突然做的噩梦里的下场吗?
肖文卿被老道长相面相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颤,后背心一片冰凉。
白发老道长盯着肖文卿的脸继续道:“可是细看,我却又得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你面容偏瘦,但双颊不肥不瘦恰到好处,额头平满宽广,鼻梁正直,鼻翼匀称,人中清晰,下巴椭圆,耳垂圆润柔软,是一品贵妇之相,儿孙多且聪慧。只是……”
他对着肖文卿的脸看了又看,“你今年有死劫,过得去,儿孙满堂,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过不去,秋风秋雨哭香魂。”
秋风秋雨哭香魂……梦中的那个她在秋风秋雨中孤寂地死去……
肖文卿的手指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