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姐,你有什么吩咐?”雪玲听到春喜的叫唤,便将手中的盆子一放,快步走过来。
“雪玲,你去后院厨房一趟,告诉大厨我家姑爷还没有回来,让他留一些晚餐。”春喜道,心中则有另一个说法,雪玲会说,后院厨房每晚都会有人留守,专门伺候晚归的老爷公子们。
“春喜姐,后院厨房每晚都会有人留守,专门伺候晚归的老爷公子们。”雪玲毫不在意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春喜微微颔首,转身走进去回禀道,”小姐,厨房晚上有专人守着。”
刘玉芝才刚开始吃两口饭,闻言略一思索,脸色顿时变了。她出生官宦世家,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公公御史大人在外面应酬喝酒、甚至喝花酒晚归那是婆婆的事情,她的夫婿怎么可以经常很晚回家呢?
“小姐别动气,有几个钱的男人都是这样。你这样只会气坏身子。”薛奶娘赶紧安慰刘玉芝,“只要他不把外面的野女人往家里带,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是男人的通病呀!知府夫人那样厉害,也只能忍,为了博贤惠之名,明面上还要对那些庶子庶女好。
“何家是官宦人家,家规严谨,他自然是不敢将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我担心的是,他会把身子玩坏了,甚至会染上一些脏病回来祸害我。”刘玉芝平静地说道。她父亲兄长偶然也会狎-妓,她虽然养在深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上次才劝你,别为那紫嫣贱婢抬妾一事耿耿于怀,与其让姑爷在外面玩脏女人,不如弄几个年轻漂亮的干净女孩,让他安心在府中。”薛奶娘趁机劝说道。
春喜心顿时被刺痛了。就是薛奶娘的这个建议,五天后小姐会通知她,她决定将她送给姑爷当妾室。
噩梦般的未来越来越接近了,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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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流言纷飞
御史府下人纷纷传言,说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春喜对侍卫赵明堂情有独钟,曾经拉着赵侍卫表达情意。
不到两天,这个传言便传到了赵侍卫赵明堂的耳中,他冷漠地反问特意将这个传言说给他听到同僚。“你相信?”他阴沉着脸,周身散发嗖嗖寒气。
“觉得不可信。”这个被问的侍卫摸摸头,想了想道,“赵哥,要是真这样其实也不错,你可以想法子帮她赎身,然后娶她。这样你赵家好歹也会有后了。”
练武场上中另一名也听到这个流言的侍卫道:“我听说花园扫地的刘二娘说,大夫人的那个陪嫁丫鬟容貌挺不错,你不如真娶她吧,说不定能生个像她一样漂亮,像你一样武艺高强的儿子。”
“荒唐!”赵明堂沉声道,坐到一边拿一块布,抽出他的制式佩刀,开始擦拭刀身,顺着刀刃保养刀刃的锋利。这里毕竟是京城,御史大人遇到危险的机会很小,侍卫们的刀要是常常不用就会生锈。
“荒唐吗?”练功场上的另一名侍卫好奇道,“因为你觉得她是奴籍婢女吗?我认为你托人出十倍赎身价,她就算签了卖身死契,大夫人也会松口放她回归原良籍的。”
“因为我不想。”赵明堂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个流言是她放出来的吧?一方面可以逼着他将流言变成事实,另一方面她名声已坏,连做大公子通房丫鬟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是个有勇气,有计谋的丫鬟,就是心机太深了,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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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觉得这两天,看她的人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有时候她借机回头,还能看到仆妇丫鬟们对着她指指点点,发现她看到便立刻装模作样地低声说话。他们不知道欲盖弥彰只会让她更起疑心?
她自省最近几日言行,觉得除了走廊那一幕没有任何出格言行。难道她预知梦还是有些地方是错误的,赵明堂是个嘴巴不牢,会向别人吐露心事人?
他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给说出来,她的清誉就全毁了。
相比清誉,她现在宁愿希望清誉毁掉,小姐放弃将她做姑爷的妾,只恐惧小姐心狠,索性将她买入青楼。被一个男人合法的染指和被一群男人玷污,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撷芳院中,大夫人寝室隔壁的琴房中传来单调而缓慢的古琴声,在院中伺候的奴仆们便知道大夫人在练习古琴。
捧着小姐昨夜指名要的鲜嫩月季花,春喜走进琴房角落的花瓶架边,将花瓶里不再新鲜的粉红桃花取下来,将几朵含苞欲放的红色月季花插-入花瓶,退后几步看妥不妥,然后上前细心调整了月季花的角度和高低。
觉得月季花插得很有层次和美感,春喜便走到春丽身边站好,
刘玉芝坐在琴台边,左手拿着一本琴谱,右手套着义甲按照琴谱铮铮铮地拨动琴弦。
后院女人的生活安逸而单调,刘玉芝不是京城人,在京城没有认识的贵妇人,如果何老夫人不带她参加贵妇们的各种聚会,她便无法进入京城贵妇圈子。
刘玉芝有些急,只是何老夫人不动声色,她也只有耐心等待,多看一些书培养自己的气质,多学一些乐曲增加自己的才艺,等到将来正式进入贵妇圈中,好不让人小瞧。
等她停了下来,一副不想继续弹的时候,春丽上前道:“小姐,你练了快半个时辰了,快歇一歇。”春喜赶紧去倒茶。
刘玉芝微微颔首。春丽便将她将套在手指上的义甲取下来,轻柔地帮她搓揉手指和手腕。
春丽端着托盘上前,一只手托着托盘一只手将精致的白釉茶杯放在刘玉芝的面前,“小姐,请喝茶。你要的月季花已经插入花瓶了。”小姐很少让她接触她的肢体,她也知道春丽比她会伺候小姐,就是没有想到小姐心中厌恶她。
“嗯。”刘玉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上好的毛尖春茶,然后冷冷地问道,“你去外面听到什么了没有?那些丫鬟媳妇婆子们有没有议论紫嫣贱婢?她可是她们的熟人。”作为一名宽宏大度贤良淑德的正妻,她不得不派人整理留香院,派人准备酒宴,好等四天后把紫嫣贱婢抬进来做夫婿的小妾。不仅如此,她将来还要容忍贱婢的孽种称呼自己母亲。
“小姐,奴婢没有听到。”春喜低着头道,她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多嘴,因为君子不唱流言,不折辞,不陈人以其所能,背后乱嚼舌头是一种罪过。
“哦,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刘玉芝淡淡地说道。她唯一喜欢春喜的地方就春喜低头做份内的事情,不管闲事,不搬弄是非。
○○○
午膳时间,何俊华没有回来用餐,只派了一个小厮回来,说同僚相约上酒楼,他不会来用午膳了,请夫人自用。
上酒楼,应该有歌女娼-妓陪伴吧?
刘玉玉心中一沉。这是第二次了。
自从那一夜他晚归,身上更有酒气和脂粉气,刘玉芝就明白自己的夫婿不是洁身自好的人,对他微微失望了,今日这一回,她希望自己猜错,他只是逢场作戏,毕竟官场人人际交往很重要。
“小姐,现在是白天,姑爷只是和其他官员一起上酒楼而已,你别想太多了。你身子要紧,让奴婢们伺候你用膳好不好?”春丽小心谨慎地问道。
赵玉芝心中一叹气,春丽自幼就在自己身边伺候,知道的事情很少,她根本不知道只要男人有心,白天也百无禁忌。
“摆膳吧。”刘玉芝说道。这种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她应该心放宽些,别气坏了自己。
看着传菜丫鬟端菜捧饭,刘玉芝突然道:“奶娘也许说得没错。”
她应该索性积极给夫婿纳妾收通房,把夫婿尽可能地拖在家中。外面的女人不干不净,说不定还有脏病,而她一手安排的女人会很干净,而且她身为正妻完全能掌控她们的命运。
奶娘……
春喜心中一沉,小姐对自己的奶娘有信任和依赖,很多时候都听奶娘的,也许奶娘出主意让她做妾,甚至出去母留子的主意。
说起奶娘,薛奶娘就到了。她一脸怒气道:“小姐,你知道外面都传些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