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一怔,随即笑道:“人生总会有这么一遭,无须怕。反正你和顾射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不算盲婚哑嫁,更无须怕。”
陶墨摇摇头,“我总怕是假的。”他伸出胳膊,掀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我总觉得是假的,可就算是捏痛了,我还是觉得像假的。”
“……”这是心结。老陶原以为顾射下聘已经是解除他心结最有力的方式,不想陶墨的心结竟然根深蒂固到如斯田地。
“少爷。”他弯腰抓起他的胳膊,“你跟我来。”
陶墨呆呆地站起来,疑惑道:“去哪里?”
“顾府。”
陶墨忙站住脚步,“金师爷说在婚前,新人是不得相见的。”
老陶道:“不见就不见,隔着门板说说话总是能的。”
“但是这怕是于礼不符。”
老陶道:“这些虚礼捡着有用的听就是了,若样样都听,样样都做,岂非累死?”
陶墨还想说什么,却被老陶不由分说地拉着往外走。
从县衙到顾府这条路线,老陶可说是驾轻就熟。
陶墨到了门前,反倒踌躇不前了。
老陶道:“答案是要自己寻找的。”
陶墨抬头看着顾府两个字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往马车上挤。
老陶拉住他,“你今日若是不问,怕是不能安心。”
陶墨僵在车前。
老陶道:“人之一世,不过活个明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何不豁出去一试?”
陶墨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到门前,抬手叩门。
门房见了他,大吃一惊道:“陶大人,你怎么来了?你现在是不能见我家公子的。”他们要结亲的事外头风声走漏得少,但顾府上上下下都已经传遍了。
县衙倒还蒙在鼓里。
陶墨道:“我有话要问弦之。”
门房道:“这,那您稍等,我去替您通报。”
老陶道:“你让你家公子来,只是把门掩上,有什么话隔着门说,也不算是见面了。”
门房应着声去了。
陶墨按着胸口,转身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