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容扼腕,“失了你这个大才,真是可惜。”
栎容的憨态让凌昭越发喜欢,她握住栎容的手,瞥了眼儿子道:“别理他,就是那副臭脾气。”
“少卿不做,文臣也不做。”栎容打量着关悬镜,“莫非?你也要断了红尘?”栎容大惊,“关悬镜,你可别心一横去做和尚啊。”
“哈哈哈哈。”关悬镜畅快大笑,“傻栎容,我不会做和尚的,关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要做,我娘也不会答应。”
栎容吁出口气,关悬镜爱怜笑道:“告诉薛灿,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天高地阔,我还没看遍世间所有,我打算游历天下,见识所有,或者被我悟出什么治国安邦的法子,到那时,他求一求我,没准啊,我就把好法子告诉他。”
“游历天下?这倒不错。”栎容释然笑开,“说好的路见不平呢?”
关悬镜先是一愣,顿悟栎容所指,露出豁然之色,他深望栎容如初的面容,心里不再涌出错失的酸楚,张唇幽声道:“我关悬镜,从不对女人拔剑。”
送走栎容的马车,凌昭倚着庵门久久望着远处的车影,忽的戳向关悬镜的背,恼道:“怪你,这样讨喜的姑娘,怎么就没做成我的儿媳妇?”
“是我配不上她。”关悬镜轻声如自语一般,“薛灿爱恨坦荡,比我更值得栎容倚靠。”
凌昭哼了声转过身去,“你性子优柔想的又多,要我是栎容,也不选你。”
“嗨!”关悬镜有些气,“儿子我谦虚一下,娘怎么还真说上了?我真怀疑是不是你亲生的,怎么总是帮着旁人…”
“后头游历天下,要遇上栎容这样的女子,可得把握紧了。”凌昭瞪了眼儿子,“要再带不回媳妇,就别回来见我。”
——“儿子遵命,保准拽的紧紧,决不放手。”
庵门掩上,凌昭回去小院,关悬镜却没有跟进去,他仍是寻着栎容离去的马车,清风吹起他黛色的衣,屹立着犹如一棵松柏,良久都没有动。
宫道上,沿路宮婢知道栎容是薛灿夫人,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见到都是屈膝跪地行着大礼,栎容想唤她们起身,可又尴尬着不知该怎么说,绮罗捂嘴笑道:“少夫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小殿下登基称帝,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宫人们对你行礼叩首也是正常,难不成,还都不用行礼了?”
走到无人处,绮罗站直身,伸出手再轻轻一抬,清了清嗓子道:“平身吧…少夫人,就是这样。”
栎容笑出声,“可天天不停说平身,也是挺烦。”
绮罗眨眼,“你选了这个夫君,难道就只想过和他有难同当?有福,可也得同享啊。”
栎容悠悠踱步,捻着发梢道:“那时只想着要留在他身边,同生共死就好,享福?还真没好好想过。”
绮罗张臂在宫道上欢喜转着圈,“我就觉得鹰都不错,不如少夫人去和小殿下说,定都这里如何?”
绮罗转出去老远,忽见一个宮婢在墙角偷窥她俩,箭步上前执住她纤细的手腕,宮婢吓得要死,腿肚子一软跪了下来。
“莫非是躲着要吓唬我们?”绮罗瞪眼,“说,你是什么人?”
宮婢左右看了看,磕了个头道:“奴婢是陈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和其他娘娘都被软禁在后宫,皇后让我设法见到您,或是破城的那位殿下…”
“陈皇后要见他们做什么?”绮罗叉腰,“别是想耍什么花样。”
“奴婢不敢,咱们娘娘也定是不敢的。”宮婢不住磕头,“周国气数已尽,宫里人早就知道守不住了,皇上都献出玉玺,皇后还能有什么花样?她是确有要事,要见到你们殿下。”
——“她一个深居后宫里的女人,能有什么要事?”绮罗不敢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