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东路别墅内,阿德匆匆推开战扬书房的门,俯身在他耳边将荣里贵自杀的事情告诉他。
战扬微微停顿,冷静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光棍一个,唯一沾亲带故的就是荣昌。"
战扬考虑片刻,"好好安葬。"说完,重新投入手里的工作。
听说荣里贵的死讯,袁骁很是诧异。他没想到三刀两面的荣里贵居然这么有骨气,宁死不说一个字!
"兄弟们,把手里的活儿都放一放!"他扬声朝场子里的兄弟们道,"今天荣哥出殡,我们送他一程!"
袁骁带领着从荣里贵那里接手过来的兄弟们,早早地等在墓园外。
傍晚,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入大家的视线。
袁骁细心地发现,身边几个兄弟眼眶瞬间红了。看来,荣里贵虽然人猥琐了点儿,在兄弟们心里,他多少有点儿地位。
战扬亲自捧着骨灰盒下来,一身样式简单的纯黑西装难掩他的英俊。
袁骁眯了眯眼,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来,露出战扬最讨厌的那种痞笑。
"战哥好!"
身后的兄弟纷纷向战扬问好,袁骁刻意落后半拍,让自己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战扬的眼神果不其然在他身上停留了更长时间,之后信步从兄弟们让出通道走近墓地,将荣里贵的骨灰安置好。
战扬亲自主持,做了一个简短的追悼会。
袁骁站在角落,将战扬所有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越接触他越感觉到,战扬是个笼络人心的高手,这也难怪他生意做得这么大,却很少有把柄落在警察手里。
"有兄弟离开了,我很难过,感谢他用生命换得我们的安宁……"
战扬的悼词断断续续传到袁骁耳朵里,临近末尾,他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袁骁,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踏上更好的道路。"
袁骁视线扫了一圈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战扬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正式将荣里贵的生意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原先姓'荣'的兄弟们,从现在开始,改为姓'袁'了。
"骁哥!"不知是谁开了头,人群里此起彼伏传来问好声。
袁骁嘴角忍不住抽搐,僵硬着表情一一点头回应。
战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车子刚起步,有人迅速拉开未上锁的车门,挤进后座。
"又溜走,好歹捎我一程嘛!"袁骁吊儿郎当地对战扬说。
"下去!"
袁骁动作一顿,稍微收敛了些,却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你这么着急把我推上来,想害我啊?"
战扬沉着脸,表情不悦。
袁骁撇撇嘴,伸手在身上一通乱摸,最后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战扬:"喏,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做何种无赖的表情,袁骁的眼神都特别清澈。
战扬想,这也许是自己能一再容忍对方的唯一原因。
"该送你去学规矩。"战扬一把拍开袁骁的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酒给自己倒上一杯。
"别啊……"袁骁嗅了嗅,眼睛盯着战扬,手指一点一点儿靠近酒杯。摸到冰凉光滑的玻璃杯,见战扬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更生气,他胆子大了,很是自觉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袁骁品了一口,"把我教的跟他们一样?"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安静的阿德,"你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我的人,只要会做事就行。"
"我也很会做事儿呀!"袁骁想起什么,神秘地靠近战扬,"你打不过我哟!"
袁骁没大没小,语气轻佻,无论那一点都深深触犯了战扬的大忌。可是,他对袁骁似乎有很多宽容,此时并没有表现出不悦。
"如果人能嗅到猎物的味道,就不用养狗。"
"shit!"袁骁低声骂了一句,在战扬皱眉看过来的时候又笑嘻嘻道,"能做战哥手底下的狗,是我一辈子的福气!"
战扬懒得理他的瞎贫,漫不经心地晃动酒杯,"不知道这么容易驯服的狗,反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简单?还是……"他看向袁骁,"它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车里的气氛瞬间凝重,穿着黑色西装的战扬像一头狩猎的黑豹,紧紧地盯着他的猎物,即使随时准备出击,动作神态也一贯地优雅。
袁骁毫不避让地与战扬对视,良久之后,他微微一笑,敏捷地将战扬压在座位上,"拳脚快好处挺多的,是不是?"
他暧昧地靠近,"每次你用这种表情看我,都让我觉得……你很欠干!"
"别太得寸进尺,我保证你会后悔。"战扬冷声警告。
袁骁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用劲儿压制住不断挣扎的战扬,低头用牙轻轻咬对方柔软的唇:"那也先让我'得寸进尺'一回,不然太亏!"
这个吻没有机会继续加深,因为一个冰凉的物体抵在了袁骁的脑后。
"滚!"阿德声音冰冷,夹着说不清的怒意。
袁骁放开战扬,慢慢起身。
战扬刚获得自由便一拳揍在他小腹上,车里空间有限,限制了拳脚的施展。可就算这样,袁骁被扔下车的时候也被揍得直不起身。
他往路边滚了几圈,仰面朝上躺着。嘴角被打的裂开,火辣辣的疼。
"妈的!就亲了一口而已,至于嘛!"他骂骂咧咧坐起来,捂着肚子喘了会儿气,直接冲进路中间拦下一辆车,要求司机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