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约翰·华生,现在叫约翰·灵魂·华生。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根桌子腿儿。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因为我也被吓了一大跳。我伸手想去弄掉它,但是我的手却穿过了木制的桌子腿,我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觉我其实毫发无损。
但是事实上,这足以让我惊恐,因为我发觉自己成了一个灵魂,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老天。”熟悉的场景告诉我这里还是221B,我甚至可以看到刚才戳我的桌子上面还摆着我喜欢的小甜饼——这是夏洛克带回来的,我一只觉得这是他从他哥哥那里缴获得到的。
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因为我看到了单人沙发上的我的尸体。
那个胸口上流血的约翰·华生的眼睛没了光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胸口的血液已经凝滞,跟死了一样,好吧,我既然漂在这里就意味着,“我”死了。
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十点二十分,而我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十几分钟前。
“我”死了这件事让我有点受打击,但是事实上真的到了这一步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我坐下来——因为我比空气还轻所以我可以随意摆出坐的姿势——然后努力回忆我能想起来的一切。
夏洛克离开英国已经一年多,今天难得是个休息日,我起来以后给米尔热了牛奶,给他倒了一盘子S牌的狗粮,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毛茸茸的脑袋在我的怀里蹭了很久。我想收拾收拾家里,所以就拜托赫德森太太把他带出去溜溜,估计现在他们还在公园里。
然后,我站在沙发前面伸手去拿壁炉上的头骨先生,准备给他擦擦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动静。
那是一种军人的天性,我对背后的感觉总是很敏感,除了夏洛克我基本上无法容忍任何人接近我的背后。所以我回了头,看到的就是窗户对面的狙击手,一颗子弹,破窗而入,接着我的心口就疼了。
看起来他的枪法不错,一枪毙命,而且还很仁慈的让我可以往后倒在沙发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懊恼,就算死我还带也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紧着是后悔,要是刚刚反应快一点可能就不用死了。
可是夏洛克不在……幸好夏洛克不在……
我被这种奇奇怪怪的情绪淹没没有多久,就听到了门外有声音,打开门的是雷斯垂德,而他身后就是迈克罗夫特。事实上我并不意外他们会来,我已经习惯了221B里无处不在的监控器,他们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来给我收尸这已经算是很迅速。
我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瞧,而我也确定,他们看不到我,因为我飘到了迈克罗夫特身边,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
他确实是有了发际线后退的症状。
“我的老天……我的老天!”我听到了雷斯垂德的大喊声,他单膝跪在沙发旁边,伸手去摸我的手腕,没有任何跳动的冰冷似乎刺|激到他了。可怜的探长先生瞪大了眼睛,我看到里面有红血丝,看来他最近休息的并不好。
我能感觉到雷斯垂德的悲伤,还有愤怒,明明是虚无飘渺的情绪却像是潮水一样向我涌来,而且我可以轻易分辨出来,这很神奇。
迈克罗夫特显然比他先知道消息,而且他也足够冷静,他走过去伸手拉住雷斯垂德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不要动他,救护车已经快到了。”
雷斯垂德的嘴唇在颤抖,我确定我看到了探长先生眼角有着湿润的痕迹。他扶着迈克罗夫特的手站定,几乎时咬着牙:“怎么会这样,我的好医生……他不应该躺在这里,他从来没有招惹过谁!”
迈克罗夫特没说话,不过我却是嘟囔起来:“好探长,我招惹的人其实不少,整个伦敦的犯罪分子都想弄死我。”
迈克罗夫特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没有说话。他伸手轻轻抱住了雷斯垂德——我早就知道他们有一腿——然后握着黑伞的手紧了紧:“我们要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我们会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
“我要杀了他们。”雷斯垂德一向仁慈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会杀了他们。”迈克罗夫特眯起眼睛,我看到他迅速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手没有放开雷斯垂德,但是眼睛却已经看向破了个洞的窗户。
福尔摩斯家的人总是很聪明,而这次谋杀一点都不难解,简单粗暴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