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走走走,传了军医我们一道瞧瞧去。”
上官良勋跟在他身后,一个小小的谋士也能引起他如此兴趣,有意思。行馆军医替赵青衣诊治了之后,看着李断连连摇头,待出了厢房,李断问道:“怎么?情况很严重?”
“岂止严重,这位公子随时有性命之忧,恕下官无能为力。”军医无奈道。
“行了,你退下吧。”
“将军,末将恳请明日启程。”
李断叹了口气,“容本将想想。”说罢,转身似是往书房去。承帝临行前秘密交待的事情眼见的是办砸了,这个赵青衣能得上官良勋如此看重,必是姜太后的谋士无疑,该死的两个都没事,不该死的却倒下了,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晚上,上官良勋命人收拾了东西,亦秘密支会了严拓。明日无论如何必须启程折返,拖得越久,赵青衣的情况就会越严重。戌时,上官良勋去找了李断,对于启程返业一事态度坚决,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即便李断说已给承帝飞鸽传书,正在等候皇命亦无济于事。上官良勋只选了几个随行侍卫,于第二日卯时离开东廖,轻装简从的往回急赶。
城楼之上,李断冷脸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袁太守小心地试探道:“要派人去截吗?”
“截个屁,你上哪儿找的一群废物,银子花了不少,两个人一个都没除掉。”
“将军息怒。”
“你说,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让本将如何应对!”
袁太守吓得跪到地上,“将军息怒,下官不曾料到上官良勋的武艺如此高强,派去的死士竟无一折返,也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断心里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上官良勋智勇双全,这些年在南晋得夜帝重用立了不少军功,在南军中很有威望,一个马良就很让人头疼了,如今还要加上一个上官良勋。将来皇上若发兵攻打丰泽,上官良勋必是大患。
回业城的一路,为防万一,上官良勋带着赵青衣和几个“侍卫”先走了一段水路,再改走陆路。回到业城的时候正是酷暑,热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好不容易才说服曾隶离开,上官良勋觉得,不管承帝还是菱主,若是知道曾隶跟着他们一道来了业城,只怕都要抓他。青衣舍命救下的朋友,他不想看着他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当晚,尚颐公主就微服私访了上官府,严拓、傅正理和洪楷都在。
清和仔细查看了赵青衣的伤口,“严拓,带去的解药给赵公子服了?”
“是,给他服下了。”
“亏你想出这个法子,否则赵公子中途就会毒发身亡,此事你办得好啊!”清和转过身,看着严拓道:“那淬了毒的暗器可带回来了?”
“带了。”
“拿给我瞧瞧。”
严拓从袖筒中掏出一个布袋子递了过去,“主子小心。”
清和接过布袋子,翻开袋口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嘴角立时扬起,但那不是笑,“公孙互那只老狐狸到底叫他钻了空子。”
在旁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得要领。
清和从袖筒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倒碗温水给我。”
严拓眼明手快的倒了水递过去,又将赵青衣扶坐起来,清和扯开瓷瓶上的盖子,将里头乌黑的药汁小心翼翼的喂进赵青衣嘴里,罢了,又喂了几口温水,“上官将军,今夜派人守着,倘若有什么情况,再给赵公子喂这瓶药。”说着,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摆在赵青衣枕边,“我觉得……当是用不着了。”
“是。”
“我要回宫了,严拓,明日你随江一柳进宫来,谨慎着点儿,别让人瞧见。”
“属下遵命。”
清和回到祥禧宫,一言不发地净了手,换上亵衣,翠红端来冰镇绿豆汤,“主子,喝碗绿豆汤消消暑。”
清和接过碗,勺了一勺子却不往嘴里送,楞了半天,“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喏。”宫女们退出去带上殿门。
清和喝了几口绿豆汤,抬头看着翠红,“青丝燎你还收着吗?”
翠红一惊,“主子,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药啊。”
“可那东西剧毒,主子……是要做□□吗?”
清和三两口将绿豆汤喝完,空碗随手一摆,“赵青衣这次随上官良勋北征,不幸中了毒,毒性发作呈现出黄绿之色,你猜……他中的何毒?”
翠红想了想,摇摇头道:“猜不出,北人不善用毒。”
“我可没说是北人下毒。”清和伸出双手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这双手,很久没有炼毒了,尤其是像青丝燎那样的奇毒。现在用的毒都是在丰泽的时候所炼,到了业城,她忙着取悦她的父王根本无暇炼药,祖传的手艺,可不能就此荒废了,“赵青衣中的,是我裴家的毒。”
“什么?!”翠红大吃一惊,那就是说,除了熙和,裴家仍有后人在世。
“有些乏了,歇息吧,等明日他们进宫来,事情便清楚了。”
“喏。”
第二日戌时,赵青衣悠悠醒转,四下看了看,怎么是慕草堂,他不是在济末县城吗?左胸口火烧火燎的疼着,他想起自己中的那一镖,眉头皱了起来,那镖一定淬了毒,他记得推开曾隶之后不一会儿就没了知觉。照理,一枚暗器不至如此。上官良勋靠坐在榻边似是睡着了,青衣抬眼看他,心里暖流潺潺。
仿佛感觉到有人注视,上官良勋睁开了眼,见青衣正看他,笑了笑问道:“醒了,感觉如何?”
“好些了,这里是……慕草堂?”青衣仍是不大敢相信已经回到了业城,这一昏迷该有一个多月了。
“怎么,睡了这么久,不会睡迷糊了吧?”上官良勋打趣道。
“是有些迷糊,感觉再睡就傻了。”青衣有些腼腆道。
上官良勋哼笑了几声,“不过,这一路多亏了曾隶,要不是他,你估计要永远留在那儿了。”
“这么……严重?”
“嗯。”上官良勋边说边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中了毒?” “嗯。”
“那现在……已经解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