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伙计引了个几个人上了二楼雅座,那是一个二十来岁气度不凡的青年,带着几个随从,一看就是哪家的贵胄公子。
伙计指了指邵棠二人道:“就是这两位客人的。”
那华贵青年来此处会友,意外的在楼下见到两匹极为神骏的好马,立时便要伙计带他来见马主人,准备重金购下。
他走上前,微抬手道:“二位……”
邵棠和冯七同时抬头。
瞬间惊艳了他!
目光在二人脸上流连,竟不知看哪个好。
邵棠和冯七都微皱了眉。
“你有事?”邵棠问。
这人到底不是断袖,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在了邵棠面上。虽然适才有短暂的失态,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适才在楼下看到两位的坐骑神骏,在下心里极是喜爱,敢问这位……娘子……”他这时才发现这美人竟然梳着妇人头,心下一阵惋惜,瞥了眼冯七,暗想这难道是一对夫妻?“……是否愿意割爱,我愿出重金收购。”
邵棠道:“抱歉,我们的马不卖。”妈蛋!好烦人,真是惹事的马!
(膝盖中箭的马们:……怪我们咯?)
那青年顿了顿,开启了“风度翩翩贵公子”模式,风流万千的轻笑:“无妨。原是我厚颜夺爱,实在不该。有道相遇便是缘,在下南平侯世子,不知二位……”
“对不起,我们只想安静的吃顿饭。”邵棠掏出个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话就是相当的不给脸了,更何况他还报出了自己的身份。青年公子顿时便有些羞恼,正要发作,一低头看见邵棠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枚颜色纯净的紫玉鱼佩,顿时脸色就变了!
“抱歉,搅扰了,还望海涵……”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便匆忙退下,带着随从往三楼的包间去。
熟料正有人下楼,两人便撞到一处了。青年吃痛,正要呵斥,一抬头见到那人面孔,怔了一下,扭过头去。
邵棠过人的耳力便听到他低骂了一声“晦气”,便与那人擦身而过,上楼去了。
被撞那人穿着淡紫色的长袍,银丝线的腰带,还带着四个腰间挎刀的护卫。看起来也是一副贵公子的摸样。
他冷冷的说:“你们也不管?”
四个护卫中领头的那个面无表情的道:“南平侯世子并未危及你的安危。”
语气硬邦邦的,全然没有下人对主人该有的态度。
那人“哼”了一声,下楼去了。
“这是紫鱼佩?”冯七全没在意,他对那鱼佩还更有兴趣。只是一抬头见邵棠盯着楼梯口,这才转头去看。只看到那人的身影消失。“怎么了?”
“没事……”邵棠回过神,笑眯眯的拿起紫鱼佩晃了晃,“你知道这个呀?这可是能让咱们在京城横着走的神奇道具呢。粗大腿亲自给的哟~”
司榕给她这个的时候就牛叉轰轰的告诉她,拿着这个在京城横着走,谁敢不长眼找她麻烦就把这东西甩对方脸上去!
纪南虽没说什么,但那一脸熊家长的表情完全就是“尽管照我闺女说的做”的意思。
“……你有本事当着那位的面这么叫她试试。”冯七面无表情。“九卿佩银鱼,三公佩金鱼,列王佩紫鱼。紫鱼乃国主之物,持之如国主亲至。”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邵棠收起紫鱼佩,“冯七,你快对我笑一个。”
“……”
“刚才那家伙笑得太假了,我得洗洗眼睛。”
“……无聊。”
虽然这么说着,却嘴角轻扬。眉目间的风华如夏花秋叶般静美绚烂。
邵棠呼出口气:“世界干净了……嗯?”转头看向楼梯口。
冯七跟着看过去。
几息之后,胡亮走上楼来。
“胡统领?”邵棠道。
“你们两个倒闲在,叫我一通好找。”胡亮笑道,“邵娘子,七哥儿。”
冯七顿了顿,起身道:“姐夫。”
婚事既已定下,礼便不可废。
“一家人,别多礼,坐、坐……”胡亮笑得那叫一个舒畅。有了冯七姐夫这个身份,自觉得跟邵棠也成了半个“自己人”,恭谨中便多了一分亲热。
胡亮办事干净利落,必要时该手狠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非常对邵棠的胃口,何况他又是国主的侍卫统领兼纪南的心腹,邵棠也乐于与他亲近。
冯七……虽然礼不可废,但是冯七看着这个老鳏夫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就很心塞……
就拿眼睛去看邵棠:【你的紫鱼佩呢?甩他脸上去!】邵棠:【这个……不好吧……】
冯七:【有什么不好?粗大腿是怎么交代你的?】邵棠:【粗大腿可没让我甩自己人啊……】
阿璞:【……】这两个什么时候建立了心电感应?
邵棠假装没看到冯七丢过来的眼刀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胡亮自己给自己倒茶:“我去了府上,说你们出去逛了。我就想起中午就听说京城街上出现两个外乡来的美人,我一猜就是你们俩。我可是地头蛇,要找你们还不容易?”
邵棠道:“你还去家里了?找我有事?”
胡亮道:“郡王叫带话给你,邵娘子若歇息好了,明日还请入宫一趟。”
邵棠道:“好。知道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