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听到控制一词,皱起眉来:“对了,你之前说找到本宗退隐老前辈寻了解除血萝的法子,说的可是凌弥前辈?”
封白摇摇头,封绍不解,问道:“那是?”
封白一笑,“叔叔,并没有什么解救之法。我已问过凌霄,他比他师弟须弥知道的都不少,但他也说,血萝除了血气滋养,只有夺舍重生才能摆脱解救。”
封绍睁大了眼睛怔在那里,虽然也料到解救之法未必有用,但却没想到听到的比他想的还要绝望。
封白笑起来,拍拍他的脸:“叔叔好天真好善良,一定接受不了罢?因为我还会继续杀下去,不管是叔叔想要夺舍来摆脱,我为叔叔弄个祭一个魔门的分魂法阵来夺舍,还是用天下修者的血气喂养叔叔。”
“你——”封绍目光复杂,封白这种语气态度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他想训斥骂醒对方,但发现他已经不能言语了。他略一感知就明白这是个普通的失声咒,他刚要传音入密,很快就发现他甚至也不能传音入密。
他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下意识运行丹田灵炁,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妥——和当日在南华灵境遗址一样,他的灵力被封印。
迎上封绍喷火的眼神,封白将对方汗湿的头发掖到耳后,温柔的说:“我知道叔叔要说什么,但我一点也不想听。不如叔叔听我说罢。”他顿了顿,看着对方眼神,竟也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
“是,是,都是我做的。南华灵境还有你现在灵力失衡,都是我启用了太阿阵盘的缘故。”
封白承认得毫不犹豫,伸手将他揽到怀里:“太阿阵盘与太阿戒指是我向紫虚要来的,他以为是我自己要用,便设下许多禁制。本是仙物,结果却因我勘破奥秘要解除禁制,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紫虚若知道了,一定要气得吐血。”
“那是好东西,只要有足够的精血元魄投入制衡禁制,就能保叔叔的元神不灭,别说血萝,便是日后遭遇雷劫,也不可能陨落。叔叔有了这枚戒指,我就放心了。”说到这,封白叹了口气,“可惜叔叔亲手将它毁了,不过叔叔是为了我才毁的,若不是那老秃驴逼迫……他这样对我,这样觊觎叔叔,叔叔为什么还是这么信任他?”
封白脸上添了抹厉色,“我迟早要除了他。”
封绍挣开他的怀抱,有一千一万个说辞,全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这畜生越想越偏,越来越偏执癫狂。与其说他现在是愤怒,不如说他真怕这痴儿会莽撞得找慈觉决斗。这畜生再不驯,他也不要看外人教训他,更不愿让外人断了这畜生的活路。
“叔叔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就要杀更多人才能为叔叔补足血气了。”封白又把手伸过来。封绍一把拍开他,怒目相视,这是将他之前的好言相劝全当耳旁风了?再杀更多,下个结婴的雷劫,他就可以守寡了!不,他就成鳏夫了。
封白收回手:“怎么,叔叔觉得前几日醒来的那番滋味不好么,那可是几百个修者的血气,我全输送到叔叔的丹田里……叔叔醒来的时候,脸色又红又艳,比在那秃驴身边时不知好多少倍。”
封白又惊又闷,果然,他不是没怀疑过的,但被直接说明白,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使得他自嘲,看!你自虐般的躲了大半年,忍了大半年,受了大半年折磨,结果一下子就叫几百个人给你填命。你的挣扎躲避真是十足的矫情伪善。
封白放下手,突然冷笑了:“叔叔,九州修者这么多,我杀的不过九牛一毛,有了他们的血气,叔叔不仅不用受血萝折磨,修为更能日进千里。再说,叔叔也不必为我担心,我便是以杀证道,也不会让雷劈死我。杀就是我的道,我杀的越多,我的道便越清晰越深刻,甚至于我的湛卢剑也因杀道而异变……只要我越来越强,哪怕杀破九州,雷劫又能奈我如何?”
你这么想疯狂又愚蠢!
你这是要去走青城尊者的反派路吗!
你活得有多不耐烦!
封绍眉头紧皱,封白抬起了他的下颚,使封绍直视着他的脸。他一点一点的低下头来,最终在封绍的唇上浅浅停住。封绍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可对方这种分明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举动,让他更为恼怒。他一巴掌打到封白的脸上,一声脆响过后,洞府中一片寂静。
他吃惊的捂着半边脸,一时间仿佛是愣住了。
封绍打了便打了,用嘴唇做出一个字的形状:滚。
封白脸色一变,什么也没说,然后就滚了。
封绍气得将榻櫈踢翻在地,而后头昏脑胀,几乎站立不稳之际,封白忽然去而复返,他一言不发的取出一只玉瓶法器,手法飞快的将封绍制住,牵引玉瓶内的血气补入对方体内。封绍的灵力被阵盘封印,挣扎毫无效果,只得被迫享用这吸毒般的快感。
等再醒神过来,封绍已觉察到内体血萝乖巧的蛰伏,还有提升飞速的丹田灵炁储存。足见他吸收的血气不下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