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封绍真的很想他,一开始想教训他,后来想教育他,而现在封绍只是想他而已。还想说更多,却忽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他略有尴尬的看向一侧的慈觉,正要推开封白,封白却反而将他揽得更紧。
封绍担心他冲动乱来,怕慈觉就此解决这一魔头,还好封白并没有。
“这大半年叔叔都与师叔祖一起?”他的眼微微眯起,掩饰住了里面涌起起了黑色的阴霾。
封绍看着慈觉,带笑点点头,正要说话缓和气氛,封白也笑了起来,一向漠然的表情幷没有因为有了笑容而稍微缓和,反而像是带上了一层假面一样的冰冷。他先一步说道:“多谢师叔祖照看,往后便不劳师叔祖费心了,照顾道侣本就是我的责任。”
对方两人的会面情状,虽无多言,但慈觉看得很明白。他素来心性通明,此时也不会看不出这两人之间只怕是再插不进分毫空隙。
与封绍在一起这大半年,他时常着迷于封绍不经意的失神怔忪,现在想来,当时封绍心里记挂的人是谁,答案已呼之欲出。慈觉心中一乱,道:“你所谓的照顾,就是强人所难,滥杀无辜,勉强绍儿靠那些修者的血气过活么?”
“师叔祖多虑了。”封白转过头,温柔的看了封绍一眼,手有意无意的搂住了他的肩。然后看回慈觉:“实不相瞒,其实这些时日我已向本宗隐退的老前辈寻到解救之法,无需血气,使叔叔彻底摆脱血萝的控制。”
“当真?”封绍喜出望外。
慈觉更是一惊,却不完全是喜,他也分辨不出情绪,只觉此般心境实在不是妙事。他默吟经文静心,又见封绍苍白的面上高兴出了几分红润,紊乱的心绪既然就此平复。
“既如此,乃是好事,我以后总算不必再为你打入法咒,叫你生受折磨。”慈觉一笑,终于有了几分曾经不羁的模样来,他伸手点入封绍眉心,就见那处浸出一枚金刚咒纹来,连带出许多消散的黑雾。
封绍此时本和凡躯无异,被这么取出法咒后,整个人都如同失魂,几乎站立不住,全赖封白一手揽住。何鸾瞧见这幕,狠狠瞪向那和尚,满面忧惧:“师娘,师尊这是怎么了?”
封白不答,只是先前刻意温和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扭曲。
慈觉视若不见,他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封绍,手中佛珠杂乱拨动,而后终于大笑一声,转身腾云而去。
“师娘,师尊他……”何鸾拉了拉封白的衣袖,封白缓缓冷笑:“你师尊一个魔修,居然用佛门法咒克制自身的血萝,他是不要命了,还是信任这秃驴甚至多过我?”
何鸾愕然,既惊讶师尊的大胆,又畏惧师娘此时的气场,不由磕磕巴巴的劝道:“师娘不要误会,若说信任,师尊最信任的只有师娘而已,我尚且次之,何况这老和尚?”
封白不置一语,只将怀里的人拦腰一抱,吩咐一句“我带你师尊去疗伤,你自去罢”,这便御剑而飞。
何鸾同样不放心封绍,但哪里追的上对方,只见黑光巨剑一掠,再不见踪影,余她气得在飞剑上跺脚。又想起封白先前那副尊容,心里实在忐忑难安,生怕封白对她师尊家暴。
别说师尊此时受了不知道是什么伤,便是好端端的的,她师尊惯是和善宽厚,必然要吃师娘的大亏不可!思及此,何鸾决定去寻连云姐姐商量个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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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摆脱了血萝的控制,封白也重新变回大好青年,回归属于他的主角路坦坦荡荡,两人携手顺顺利利的就走过了上千年,轻轻松松的被雷劈了一记就位列仙班。那个名叫紫虚的仙君给他们赐号,一个叫青瓜上仙,一个叫白菜上仙……
因为知道是梦,封绍还不敢笑,生怕笑醒了。
但既然是梦,总归是要醒的,他感觉到浑身一阵温暖酥麻,紧接而来的就是满足无比的炁体充入,叫他本已被法咒禁锢过久而干涸的丹田重新被洗涤充裕。这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叫他舒服得睁开了眼。
“叔叔醒了?”
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金眸虎视眈眈,瞅得人瘆的慌,封绍一巴掌拍过去,骂道:“没醒也被你吓醒了。”
“叔叔睡的好高兴,做了什么美梦?”封白一把将他拉到怀里,然后扯开他上衣的带子,封绍这才发觉两人交卧在床,挺熟悉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