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满面寒霜,祭出了昆仑令,金光层层之中,他语气冷硬却不容置疑:“虽是再不入宗,却仍是我昆仑弟子,嘱你入世游历,勤勉修行,不堕我昆仑之名。”
封绍仰起头,喜悦感动五味陈杂,心中千言万语几经几转最后到了唇边只化成一句:“遵宗主令。”
重峦叠嶂之上,烈日金光万丈,天空湛蓝无云,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呼呼暖风随着御剑之速,呼啸而过,封绍微微眯起了眼,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怕风沙迷眼。能这样好的结果,已远超封绍预料,即使此时同样要即时出宗,思及此,他微微一笑,抬手撩开乱发。日光折射而过,正映射到他指间的某物,闪烁刺目。
封白忽然握住对方撩发的手,状若无事的就将那刺眼的指环扯了下来。
“你做什么……”封绍皱眉回望,却正见封白抬手一扔,那晶亮的物体摔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高空万丈,如此细小的物体摔进深林中,别说封绍要立刻出宗,便是不用出宗,只怕也难寻到了。
但封绍的责问,却只换来对方一句——“闪瞎我虎眼。”
“你懂个屁,这可不是个凡物……”封绍斜眉生怒,然而下文却被堵在来唇舌之间,在来势汹涌的入侵中,封白甚至狠咬了对方的舌尖,啜食对方的血味。
溢出的血液不受无名玉玦的遮掩,魔气醇烈,叫封白食髓知味,却仍是控制住了,只在他耳边低沉要求:“叔叔以后只能戴我的东西。”
封绍揉了揉被咬破的唇角,一把揪住了对方冒头的虎耳,“无理取闹……”手口并用的教训了一通,却是没说不好。
封白唇角轻扬,虎尾已经将对方紧紧勾在怀里。
那指环毕竟不是凡物,从高空坠落的它仿佛知晓紧接而来的损伤,光环便越加灿烂,青天白日里也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被封绍拒绝因不甘心而追来的方长信也看见了,俯冲一抓,便将指环握在了手里。师兄手上就这么一个多余的东西,他当然认得。
眼见是难得追上了,方长信也猜想得到,师兄必然是觉得他修为不够,哪怕他确实已拼劲努力……他不由眸中黯然,看向指环的目光也就变得温暖炙热。
这是师兄随身的东西,既不能随时陪在师兄身侧……方长信露出一丝苦笑,将指环套在了自己的手上。细细端详,他仿佛从剔透无纹的素环中瞥见了一个俊逸的身影,声音温和的唤他“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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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昆仑后,封绍和封白直奔黄家。
一两年没见,蘑菇居然被川仪照顾得不错,不仅白白胖胖,都能走会跑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往封绍身上扑,搂着封绍脖子娇嚅嚅的叫“爹”。
黄明月一听,笑道:“原来是前辈的孩子啊,是什么时候合籍的,道侣是哪个大宗的女修?晚辈也没能送上份礼尽点心意……”然后话音未落,蘑菇就逮着封白叫了一声“娘”。
满场俱静,大家看着封绍与封白的目光十分微妙,黄明月有些傻眼,但仍是努力打哈哈:“原来是与少宗主合籍,般配、般配……”
封白头一次想拍死蘑菇的同时又想夸奖他几句“好孩子”。
封绍则是有两分尴尬,但面上看不出分毫。他轻咳了两声,却也没有反驳合籍与道侣这事,只是解释了蘑菇的出身,是自己的师弟。
之后封绍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住了下来。天大地大,寿元长永,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往哪去,尤其还有一个十五年之约压着,封绍也就无心满九州的游历。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封绍的人生信条,他素来相信人定胜天,哪怕知道自己这身体被须弥动了手脚。其实这一点他并不奇怪,原剧里的青城黑化得那么彻底,灭绝人性,只怕须弥老祖这种下的种子功不可没。但仍然猜不透须弥老祖的目的。
不管须弥老祖是何目的,结合原剧青城尊者的惨剧,封绍都猜得到自己必然是个炮灰,若不想成为炮灰,那就不能让他达到目的。就算他现在螳臂挡车,那就在背后给须弥老祖使使绊子。须弥老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不是还有个叫青阳的徒弟么?
封白一听前文,手里练字的笔一停,抬起头道:“叔叔的意思是,这个青阳是自己打着抱朴宗的招牌?所以抱朴宗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