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另一个意识,封白从没向封绍表露过。这必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封白懂得的比以前多,但他仍然无法解释这些,所以他很怕封绍由此看出不妥,更不愿意叫封绍用娘看他的那种眼神看自己。
但封白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道意识在他体内,现在得知这句咒语一般的话竟然是山河社稷图的语令,难道这意识与山河社稷图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蓬丘大惑不解。
封绍眉也不抬,道:“从须弥老祖那得知,应不会错。”
蓬丘暗自嘟哝了一句“到底是大能”。
而封白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已开始施展聚神法,只要顺利将神识之力涌入到百里远的残卷之上,读出对的语令,这残卷必然会有所感,要往这个方向发散灵气威压。
一旦威压波涌而来,由外到内,禁制必然抵挡不住,必然要生裂缝,此时封绍的钻天锥就派上用处了,有孔即入,他们就有了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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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宗·玉虚观
“不过叫你去灵境走一遭,怎么把自己搞成如此模样?你师妹呢?”说话之人盘坐在首,长眉秀目,相貌娟美,道袍飘逸,并看不出年纪,唯气度如渊,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从容,此人正是飘渺宗宗主碧蜀。
丹青面有惭色,只得将灵境里的遭遇简略的说了一说。
听到丹青将闯境的宵小锁进了海底之禁,碧蜀不禁微微颦眉:“你如今的修为实力,用梵音法铃实在是冒险,且不说梵音法铃与普通玄阶法器威力更甚,你这次成功也确属侥幸,耗光灵炁对丹田很有损害,下次务必慎重。”
丹青垂首听训,碧蜀倒也没多说,丹青毕竟是她第一得意的弟子,不过百岁便已结丹,资质上佳,还是纯阴之体,她寄予厚望。而那几个宵小不过是琐碎小事,不值一提,碧蜀便问起灵境中灵气异动的事来。
“这次灵境中的异动,似乎是和相连的阴邪秘境有关,想来是又有散修往那阴邪秘境里闯了,不知是夺了什么宝还是搅动了什么这才使得这边灵境也生了异动。”丹青思量着道。
碧蜀闻言,也觉得言之有理,然而不敢掉以轻心,她传令给观外道童,叫其去请碧玉长老往灵境一去,探看灵境中的山河社稷图残卷是否安然无恙。
丹青见师尊如此小心,忍不住道:“如此守着也不是办法,那些寻常的阵师根本无法破解残卷外的护宝禁制。师尊怎不请除华宗师来,他才是九州屈指可数的高阶阵师,再说,他之前不是也帮菩提寺还有抱朴宗破解过这些么……”
碧蜀打断道,“那除华宗师在阵法上的修为的确高深,也的确帮菩提寺、抱朴宗解除过两片残卷的禁制,但也并非绝对。抱朴宗吕氏福地那片残卷,除华便无计可施,便是昆仑知晓了,也只能是守着。”
丹青道:“那也要试试,如此守下去,一两次宵小尚可防备,来得多了总不安全。还是收回宗中妥当。”
碧蜀冷笑一声:“为师自然晓得,但不能请除华,乃至那些盛名的阵师也不行。这都托你那碧落师叔的福。”
丹青一向知道师尊与几位长老师叔与碧落师叔很有龃龉,个中很有一些不堪原委。但她不明白碧落师叔与请不请这除华宗师,有什么干系。
“半年前,碧落与泰玄去了抱朴宗后,我飘渺、菩提、抱朴三宗有关山河社稷图那些被除华帮手过的地方都被盯上了。昆仑的人冷傲死板,这收买人心消息的法子也只有碧落做得下,也是她惯用的。幸亏为师反应得早,不然只怕沦为第二个抱朴,一片残卷也保不住了。”
碧蜀嗤笑一声,语气鄙夷:“当年逃婚已是丢尽我飘渺颜面,后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昆仑的长老也罢了。现在她的心思更是阴险,仗着有返虚修为的道侣,便将我飘渺忘得一干二净,全身心的奉献给那昆仑了。那百余年,究竟是我飘渺养了只白眼狼。”
八十年前,碧落还只是一个普通亲传弟子,金丹初期的修为,因飘渺一向有为女弟子安排道侣的传统,碧落则被配给菩提寺一个火居禅修,虽是元婴长老,但寿限不远,已有老态。即使如此,飘渺宗也没有敢违背宗门旨意的先例,碧落却是头一个敢逃的。
碧落师叔逃婚的事,一度闹得很是难看,丹青内心其实很理解这位师叔,如果她是师叔,只怕也不愿意被安排合籍,何况是与一个老头子双修。但宗规森严……就算她是少宗主,只怕以后也得为了联合宗门势力而与不喜欢的人合籍。
似是说到合籍,碧蜀想到了什么,提起道:“你如今已结丹,为师本早已为你择选了道侣,如新任的昆仑宗主本是最好不过,可惜这位宗主修的是无情道。好在这位宗主还有一位亲师弟,是前宗主最宠爱的弟子,不仅资质非凡,而且是纯阳之体,五十年结丹,修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