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将剩下的炉鼎打发给内门两位为首的弟子,见师兄弟们也休憩去了,便私下与黄明月问:“可有男炉鼎?”
黄明月微惊,忍不住多瞧了对方一眼,虽是结丹修为,但这温润少年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年纪,竟不想好此口……然而不敢露出异色,只微有为难:“前辈见谅,是晚辈准备不周……”
封绍不免目露失望,其实他这副身子还是元阳之身,前世他或许还有些欲求,但这辈子倒是清心寡欲得多。一是没心情考虑这些,二则他有意保留元阳之身久一些,对修行也有些许帮助。
但随着混元荆棘越来越不受控制,他也只好将法子想到这炉鼎身上。几十倍的元气入体,对积累灵炁可大大的有好处,若丹田灵炁充足,混元荆棘吸纳足了也不会这么频密的叫嚣。
黄明月见一直面带笑容的封绍脸色阴沉了,不由有些惶恐,一咬牙道:“前辈,族中虽无男炉鼎,却有一渐阴体质的弟子,他虽未修行鼎器心法,但修为却也是筑基,想来可供前辈一用。”
封绍扬起眉梢,尤不知足,问:“可有纯阴体质的?”
黄明月膛目,难掩面色古怪:“前辈,若生而为纯阴体质的男子,多是活不久的。其实渐阴体质已殊为不易,其实被采补的修为高一些,与前辈也是更有利的……”
说着,生怕封绍不满意般,说得更为直白了几分:“这弟子是筑基中期,是族中亲传弟子,这份修为在前辈看来不值什么,但比起那些炉鼎的炼气修为,他若充鼎炉则可供采补的元气雄厚多矣,前辈可多采多补。”
还少吃多餐呢,封绍忍笑,到底是笑纳了黄明月的好意。他想,若再不接受,估计黄明月连她所求都不敢说出来了,那就罪过了。
果然,封绍一接受,黄明月就松了许多口气,一面吩咐侍童去为前辈准备,一面诉苦黄家如今如何如何的惨,只怕就要在世家销声匿迹了……重点是,含蓄隐晦的表达了她希望能让更多族人得入昆仑。
封绍手捧灵茶,笑而不语,几个纯阴的元阴炉鼎虽不易得,却也不值得如此多。
黄明月掌理全族庶务多年,自然知道漫天起价,坐地还钱的道理。见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她渐渐讲出了实价——“便是没有资质好到能充昆仑弟子的,择一些堪得就用的去做外门弟子,哪怕是记名弟子也是好的。”
倒不算过分,封绍指腹微微瞧着茶盏,点头道:“我会得尽力而为。”
黄明月面露欣喜,连忙拜谢,又私送了些灵石、法宝、功法,“虽不是多稀罕的物件,却也聊表心意,我黄氏一族不甚感激。”
倒是个识时务之人,封绍扶起她,并无看不起。
一介女子能屈能伸,凭假丹修为匡扶偌大一个世家,已是万分不易。手段或许不好看,但却实在。毕竟若再这么下去,不出数十年,黄家必将为其他世家吞并,这些灵石、法宝、功法将一无所剩,届时,不是几个族人做炉鼎,若叫全部族人充作炉鼎,黄家也无话可说,更无力可敌。
不过,能体味到这种左右他人命运的感觉,着实不坏,封绍心里砸吧了一下,却也没太过飘飘然。因为他很知道,黄明月这番作为,不是冲他,而是冲他身后的整个昆仑。
若是哪天能凭自身而叫众人垂拜……封绍眉目霎时清明,立马抑制这个念头,稳住心神,心中默念炼魔咒。这混元荆棘被他的灵炁滋养了十年,如今越发是聪明了,幸亏他一直防备,以青城尊者的下场为鉴。
不然,为了野心而失了本心,枉送性命就太不值当了。
☆、采补
黄氏虽然是没落世家,但瘦死的骆驼大过马,一声令下,封绍很快便由人服侍去了一汪灵泉。
方长信也在那儿,他比封绍先到,见到师兄后,便过去抓了封绍的手,抱怨道:“却也不如何好,远不如昆仑。”
见封绍只是笑,仍往里面去,方长信便追上道:“师兄,一个人多没趣,我陪你!”
封绍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打发他走。
方长信虽不情愿,也只好转身去了,但却不甘心般,在泉室外颇为徘徊了一阵。
这处泉眼的灵气丰裕度虽比不得昆仑,但论装饰华美,远胜后者。昆仑是避世大宗,讲究清心寡欲,自不重享受,但封绍上辈子作了三十余年俗人,看到这舒适地,倒是身心愉悦。
黄明月是个妙人,知封绍喜好后,还将服侍沐浴的侍女换做侍童,叫封绍颇为好笑。他打发了那几个小孩儿出去,他爱好男,可不恋童。
再者,也不习惯洗澡这私密时候有人打搅。职业使然,他对隐私十分看重,更何况,现在的他身怀秘密太多,随便哪个暴露了都是个死字。
袅袅升起的热气中,封绍运作灵力,努力吸纳池中灵气,然而这处泉眼太过寻常,帮不上太多。他叹了口气,在旁人处也不好修炼魔功,只好默念炼魔咒,将灵炁化入手腕处逐渐红出的纹路上……
正全心压制混元荆棘之时,封绍的神识忽然一动,波散开去,便见一男子正朝这泉眼走来,门口的侍童也未拦阻。他暗自皱眉,眼见那男子要进来,便加快了动作,好在只有手腕显现,顺利恢复常态。
“晚辈黄云轩见过封前辈。”来人一身鸦青色法袍,看上去二十出头,面容白皙。
“这么快便到了啊,你过去那边的榻上坐着吧。”封绍点点头,自然明白这人是谁,所为何事,倒也毫不拘谨。
只是他脸皮厚,对方脸皮却薄,脸色泛红,明显是不情愿的神情,皱着脸坐了过去。
封绍并没留意他,他随手撩起些水洗了洗一直都很干净的身体,便旁若无人的走出泉眼,走向榻边的功夫,他那挂满水珠的裸身已经干了,透出莹白光泽。他也坐上榻,一手朝那个男子伸去。
黄云轩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见外,若非对方是金丹修为,只怕他早就愤然……但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羞愤难当,不由紧闭双目,咬紧牙关。
封绍的手停了停,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不甘愿的。若是从前,对方不情愿,他封绍肯定不会勉强。便是潜规则,那也是愿打愿挨,不是非得潜你,更不是非得你被潜。
又要好处,又不肯付出,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封绍就很有些不高兴,然而现在却不能意气用事。
他是个体贴的师叔,也是个体贴的床伴,深吸一口气后,封绍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惹得那男子缩了一缩。
“你不必紧张,我昆仑采补元气并不过火,你不会有太大损伤。”封绍语气温柔,听着是哄人,其实却是实情。
虽然用祭炼心咒注上的采补法所得元气将更多,但他却不敢滥用,原剧里的青城尊者在这个情况下,就用过魔功里的采补法还有吸食精肉的办法来缓解荆棘出体。是控制了几年,然而却滋生心魔,得不偿失。且造孽深重,更尝到了瘾头,为日后祸事埋下伏笔。
他现在虽然修魔,但一些诡秘的心法却不敢妄用,效果再绝,也不如昆仑的心法稳妥。所以这回采补,封绍也只打算用昆仑的温和招数,大不了少吃多餐。
眼前这漂亮少年虽然看似无害,但黄云轩哪里感受不到对方金丹的威压,压根不敢相信他的话,脸色通红,咬牙告饶:“前辈,我不喜欢男人……”
“谁跟你说喜欢了?我这是采补。”封绍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手却没停着,直接略过他的上衣,朝着对方的腰带解去,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他那胯下之物。
黄云轩又羞又恼,有心阻挡对方,又估计修为的差距,金丹修士要除去一个筑基修士,虽不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却也差不太多。于是只好道:“素闻昆仑宗乃九州第一大宗门,宗中大能无数,前辈也是宗主真传弟子,怎能对区区晚辈强人所难呢?”
封绍一手拉下对方的腰带,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太迟了么?若是你觉得你们家族不需要多进一些人入昆仑,现在便可走,我不勉强。”
黄云轩到底是族中亲传弟子,虽然养了几分傲气,却也对家族更有归属,此时听了这话,却是被踩中死穴,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道:“前辈既以此相胁,那请自便。”
愚蠢,样子都不会装一装。
封绍冷哼一声,若他心胸不那么宽广些,冲他眼下这些作为,那些黄家族人们便是进了昆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那他黄云轩不仅赔了身子,还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