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殿正厅,叶青为他倒了杯茶。“王爷,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来吧?”
萧子落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不必了,我现在还不饿。”转身将茶盏放回桌面。“他醒过吗?”
叶青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还没有,已经请过大夫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今天应该可以醒了。”
“把西面的园子收拾一下,该有的都要有。等他醒来就送他过去吧,如果他要离开,你就去账房取出十万两给他。”萧子落淡淡的吩咐着。
叶青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什么?十万两?叶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睡一下要给这么多银两吗?就算那个少年长得很标致,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
萧子落又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派人去鹫王府请鹫王与王妃过来,就说本王在府中设宴款待。”
“是,王爷!”叶青走了出去。
直到晌午时分,萧涵鹫与姚初悔才迟迟而来。萧涵鹫一身墨蓝锦袍紧紧附与身,显得格外清爽。姚初悔依然一身女装白裙,轻妆淡抹的他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有男子的气息。
三人一入书房,姚初悔立刻变了模样。开口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找我们来有何事?”
萧子落没有理会他,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涵鹫一眼。一进入书房的他,竟然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扭扭捏捏的样子,活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再看姚初悔那刚硬的身姿,这两个人的搭配还真是有些可笑。轻挑唇角开口说道:“没事就不能请你们过来叙叙吗?昨日你们大婚本王没有前去庆贺,今日我在府上刻意设下酒宴,以作赔罪。”
萧涵鹫一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开口。这时一听他如此说,突然跳起身来大叫:“你还好意思说,你……你竟然暗算本王?”这个家伙竟然说姚初悔是个女子,害得自己现在整天被人压在身下。真是可恨之极。
萧子落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我暗算你什么了?我可没让你们假戏真做,你自己愿意被人压管我什么事?”
“你~你胡说,我我我什么时候被人压了。是他被被……”萧涵鹫又气又尴尬。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想说自己是上面的那一个,可是又害怕姚初悔发怒,只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果然,姚初悔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的萧涵鹫脖子一缩,再也不敢言语了。
萧子落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小动作,突然觉得他们很般配。微挑唇角,脸上露出淡淡的苦涩。“我们去喝酒如何?今日谁若不醉倒就是对我萧子落不敬。”
姚初悔不屑,轻轻的冷哼一声。萧涵鹫再次跳了起来,伸手指着他的后背大叫:“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你皇叔,现在是你对我不敬好不好?”
萧子落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指。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你-皮-痒-了-是-吗?”这个臭小子,是不是以为他身边有了帮手,就可以对自己大呼小叫了?
姚初悔跨步上前,将萧涵鹫挡在自己身后,毫不示弱地与他那凶恶之眸对视。心里暗道,这个人的内力真是越来越可怕了。“你想做什么?”就算你内力再深厚,也应该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才对。
萧涵鹫有点傻了,他疑惑地看了姚初悔一眼,然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甜蜜。最后又向萧子落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萧子落看着他们的动作,突然哈哈大笑而起。“哈哈哈哈哈~~~~~~~~~”笑过之后又道:“没想到,我萧子落还满适合做媒人的。请吧两位。”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萧涵鹫与姚初悔在萧子落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废弃的园落。园落的中心有一块不算大的空地。
那里排放了一张檀木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面放了几道小菜,还有几个杯子。
萧涵鹫与姚初悔互看了一眼。虽然他们都觉得很奇怪,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怪异的,就算在露天下请人喝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只是这废弃的花园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好像是刚刚被毁坏的。
寒冬里的夜幕下,几盏微弱的烛灯在冷风中轻轻摇晃。
有些微醉的萧子落突然开口说道:“再过几日就是本王的大婚了,你们不恭喜我吗?”紧绷的脸庞,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喜悦之意。
“……”姚初悔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只是自顾自的饮酒。
“……”萧涵鹫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萧子落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又道:“真没想到,我萧子落这一生之中竟然还能再次大婚,而且还是迎娶同一个女子。”真不知道这是我的孽缘,还是她的悲哀。竟然要这样纠缠两世的痛苦,会不会还有另一世呢?“哈哈~~~~~~”
萧涵鹫微咬下唇,愣愣地看着他。“你喝醉了吧?”他在说什么呀?他这不是第一次大婚吗,怎么就成了又一次大婚呢?而且他说的什么同一个女人,这话好怪异。
萧子落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然后开口吟道:
“残魄引天闵,红裘拥皇城,无心惹尘落,却看桃花艳,今朝饮孤月,对影成三客。”
“忆影白飘渺,雪宵舞凌乱,凡心亦枯琼,难逃冷心结,它朝醉独醒,莫笑天涯远。”
“举杯恋贪欢,豪酌犹从容,谁在拈花笑,唯吾闲多愁,朝朝梦中回,往事也成空。”
萧子落每吟一句便饮酒一杯,寒冷的夜月下,那一向轻狂而张扬的红衣,此刻却显得格外孤寂。
萧涵鹫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暗暗的琢磨着。那个桃花艳是谁,那个白影又是谁,会是陈逸飞吗?自己怎么觉得不太像啊。还有那雪宵舞凌乱,难道他和谁一起赏雪景了吗?难逃冷心结又是怎么回事?
那边胡思乱想,这边姚初悔突然开口说道:“你这酒不错,哪里得来?我怎么从来没有喝过。”
“这是我自己酿制的,你当然不会喝过。”萧子落回道。这酒的味道与那人的性子一样刚强猛烈,无法驾驭,无法驯服。却是摄人心智,饮之欲想再饮之。永远都无法自拨,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你还有这种本事?真没看出来。”姚初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酒确实不错,很烈却不呛口。而且喝多了也不会头痛。
“你既喜欢,走时让叶青给你们带点回去便是,就当是我萧子落的一点点心意吧!”
“好啊好啊,我也很喜欢这酒。你这酒叫什么名字?”萧涵鹫无比兴奋地问道。
姚初悔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沉稳?一个大男人整天没个稳当劲,活活像个孩子,就他这秉性怎么能在朝堂上混?
萧涵鹫立刻蔫了下来,不敢再言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
萧子落轻挑唇角,微微的笑了起来。“此酒,还没有起名字,不如我现在就给它起一个吧。”
说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开口说道:“就叫它‘郎’酒吧。”
“什么?‘狼’酒?”好怪异的名字,萧涵鹫忍不住再次开口大呼。
“不错的名字。”姚初悔却不觉得怎么惊讶,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这酒的烈性。郎;君也,男人也,刚烈难驯服亦以。
这一日,他们三人从晌午一直喝到深夜。萧涵鹫与姚初悔离开后,叶青走了过来:“王爷,你今晚睡在何处?”
萧子落沉默了一下:“偏殿即可。”
“叶青这就去是打点。”叶青看了看有些微微醉意的萧子落,又走开了。
从这一日起,萧子落再也没有离开过落王府,整日埋在家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叶青忙着打点他的大婚事宜,也是成天看不到人影。
翟琦霖整日出入落王府的西园,对住在西园里的那名少年很是关怀。展无忧借着自己是落王府侍卫的身份,总是跟在翟琦霖的身后纠缠不休,随着时间的增长,翟琦霖似乎对他也不再那样惧怕。
而萧涵鹫与姚初悔却是隔三差五的来落王府蹭酒,三人也是两日一小醉三日一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