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打下来,一时间整个体育场只能看清他一个人。
他握着话筒,笔直地站了有30秒。
直到观众席上再次骚动起来,体育场内才响起缓慢却清冽的男声:
“各位,我是王信宏。仅代表信宏集团旗下信宏置业、信宏钢材、信宏电子三家子公司,以及我的祖父、信宏集团董事长王凯行,说几句话。”
“在过去的一年里,各大企业进步迅速,中小企业却如同逆水行舟、四面楚歌……”
控制室里,林山自言自语:“信宏今天不是由信宏运输的王意王总讲话吗?小王总怎么上去了?”
“他在救场。”李大公子拉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让咱们看看他怎么圆这个场。”
☆、第五十四章
“各位,我是王信宏。谨代表信宏集团旗下信宏置业、信宏钢材、信宏电子三家子公司,以及我的外祖父、信宏集团董事长王凯行,说几句话。”
“在过去的一年里,各大企业进步迅速,中小企业却如同逆水行舟、四面楚歌,以至,各类收购案屡见不鲜。”
说完这些,他面无表情地停了停,大屏幕上的泪痣变得格外明显。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尤其是信宏所占的近1/3场。
首先,这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从来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信宏纯血统小开,连他名下的三家子公司员工都没几个见过王信宏真人的。
就好像菩萨忽然显灵了,还拿着话筒给大家现场念了段儿经。
第二,他这段经的内容十分敏感。
信宏和宏基这几年明着友好往来,暗地里勾心斗角已经不是新闻。就拿寰宇来说,,宏基收了1/3,信宏就拿下另外1/3,两方哄抬股价,谁也讨不着好。
王信宏第二句话,简直就是要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手指头。
对此反应最大的,还是贵宾席上的几位。
几乎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看向原本要代表信宏讲话的王意。
王意比众人期望的淡定,不淡定的是他女儿王铭清。
王铭清其实也没干什么,不过是在王思语手腕上攥出朵花儿来。
就在大家以为王信宏要爆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时候,聚光灯下的那个再一次抬起话筒,却是严重跑题:“关于楚霸王项羽失败,的原因,众说,但并不纷纭。其说法无外乎两种。”
他说得很慢,但是一字一字极清晰:“一说,项羽性格使然,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喜杀戮,以至丧失天下民心,吝于赏赐而不获将士拥戴。一说,是历史必然,认为秦王朝,已经实现大一统,是历史潮流所在,项羽却逆潮而行,分封天下,必然,为潮流所抛弃。”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又停了许久:“然,正如这场霸王别姬,今晚的主角并非项羽,更非虞姬……”
控制室里,李洛基站起来,似笑非笑问林山:“你说说,他是想说什么?”
林山神色尴尬,盯着控制室的屏幕:“这……我也说不好……”
李洛基一挑眉:“说不好?这都说不好,留你在我手下是不是屈才了?”
林山一愣,他在宏基地产虽然爬的高,但再高也高不过宏基地产老总去,不得已道:“王总这番话,可能是要动摇我们军心……”
李洛基“啧啧”两声:“何止是动摇军心?等着吧,明天就有媒体说我宏基就好像楚霸王一样,盲目收购,逆流分封,早晚落得当年瑞士航空的下场。这还没完,他还说,宏基的决策人好大喜功,没脑子还要逞匹夫之勇,早晚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最后,他又善意地提醒了我宏基员工,大树一倒,倒霉的是他们这些打工的,今天跳台的是林轻,明天失业的是他们。”
林山越听越尴尬:“李总,咱们会不会想多了?”
“想多了?”李洛基穿上西装外套,下巴尖朝窗外舞台一挑,“我这个大哥,心思深着呢。”
见他一脚顶开门就要走,林山好意提醒:“李总,您不听完?信宏代表之后就是您讲话了。”
李洛基不在意:“王信宏既然张口咬人,下场讲话就没我什么事了。”临出门想起什么,“霸王别姬开场前一小时内的所有监控录像,给张秘书拷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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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道具室后边的走廊里,陈衡坐在长椅上,看面前的汉服美人转圈。
才把腰带给她系好,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她晃松了。
陈二少一倾身扯住她腰带,手一拉把风筝扯拽回来,一边系一边脑仁儿疼地:“你这转得不累吗?坐下歇会儿。”
林轻老老实实任他把衣服又系好,特别认真地大着舌头解释:“我在啊,我在追、追我的尾巴啊。”
陈衡一愣,随即伸手在她身后虚虚一抓,右手空握举到面前:“你尾巴在我手上了,想要回来就好好坐着。”
刚说完,被她“刷”地一抓。
林轻抓着不存在的尾巴往身后一插,有点生气:“别碰我尾巴!别盯、盯着它看!陈二变态!“
无辜沦为尾巴痴汉的陈二公子只得作势收回目光。
林轻装好尾巴,往背上不知道背了个什么幻想设备,朝他摆摆手:“陈衡,我和刘宗约了打球,你来不?我教你。”
陈衡心里一咯噔,知道她这回嗑大了,赶紧扯她:“行,我和你一起去。你过来坐一会儿,司机这就到了。”
林轻歪头想了一下,又把肩上的虚拟网球拍一扔,在他身边坐下。
坐了一会儿,陈衡掐了掐手指,状似无意地:“这几年……过得苦吗?”
林轻正在边上折腾她的“尾巴”,扭来扭去的,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不太在意地摇摇头。
陈衡知道她可能压根没听着,却又自言自语地问:“当年没帮上你,这些年也没去看你,你怨不怨我?”
林轻那边正在梳“尾巴”上的毛,听闻又摇了摇头。
陈衡却没得到什么安慰:“是我对不起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