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_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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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昭皇帝?”众大臣目瞪口呆回头去看这个相貌并不甚出众的使臣,果然见他沉默良久,随即伸手将面上的人皮面具缓缓去掉了,露出原本深邃而俊朗的五官来,轻笑道:“女皇陛下,果然是好眼力。”

  竟然真的是西越新皇!这可是条自己一头钻进网里来的大鱼啊!

  大庆与西越身为邻邦,西越又是个在马背上横行霸道的主儿,一到无粮之时便会前来百般骚扰大庆边界。抢夺财物马匹,火烧民房,将生的美貌的女子用绳子捆成一串带走——这一切,都成了令大庆最为心烦之事,与南海的倭寇也有的一拼。直到前两年,西越自身的皇族忙于自相残杀,又被杜明趁其不备攻其要害,方令其暂时收兵两年,兄弟厮杀中,杀出了个心狠手辣的二皇子最终承继了皇位。

  面对着这条新鲜出锅的大鱼,众大臣们也顾不得自己眼下动弹不得了。先前他们中了这迷药时,只是身子不能动,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因着骤然失力,栽倒的或是趴在桌子上的各种姿势都有。眼下因着药效未过,便就着这个奇异的姿势,也看不到同僚的脸,便开始一个个摩拳擦掌,商量着究竟是红烧还是清蒸——啊不,是挟持了这个皇帝,怎样为大庆谋取更多的好处。

  他们虽学着孔子的仁义之道长大,可身在官场之上,心中皆有一根清楚的秤杆——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是必须要为这国家的利益为重的。

  眼下这金银财宝这城池就这样摆在自己眼前了,几乎要伸出小手来冲着他们拼命招着,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弃?

  唯有先前为裕王说话的众大臣面色灰败,望着周围的同僚兴致勃勃议论的模样,一言不发。只是悄悄低下头来,努力将自己缩在了这一群大臣之中。

  侍卫们很快便将这些人架了出去,眼下倒是十分好判断究竟谁是自己人了。凡是能动的,通通都是提前吃过了解药的,通通都是该抓起来的乱臣贼子!

  当然,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很快便淡定自若重新坐起来的北静王夫夫。在这满庭的兵戈相见之中,水溶很是淡定地拿了颗葡萄,拿纤长的手指将皮剥了,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家的阿柒投食。

  女皇一眼瞥见,也不禁嘴角抽搐了下。

  而出乎意料的是,侍卫们不仅带走了那帮垂头丧气的老臣,还将朝堂的新贵、护国公杜明一同架走了。

  “陛下,这是做什么?”杜明冷声问。

  “做什么?”昭宁眨眨眼,似乎觉着他问的这个问题颇为好笑,“朕那好皇兄究竟是如何拿到了进宫的腰牌,提前装扮好了进宫来,旁人不知道,护国公总不会不知道吧?”

  “臣不知陛下何意。”杜明面色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的乌云,“臣刚入京不久,皇宫又是守卫重地,除非陛下的亲信方能有一块可随时进出的腰牌。可是臣却是没有的。”

  “你是的确没有,”昭宁慢悠悠道,“你不过是从小贾大人那里偷过来了一块罢了。护国公,为何你一个纤弱的书生能在这战场上战无不胜,对手还是狡猾而行踪莫测的西越,你当朕是真的不知道么?”

  “朕知晓!朕全部都知晓!”

  “朕知晓你们这些好臣子,为了所谓的从龙之功,为了所谓的圣人之言,甚至能将自己的国家也出卖了,去勾结这些个屡屡侵犯我大庆疆土的西越人!”

  “朕知晓你们看不惯女子当皇帝,所以撺掇着非要说这个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总想着换个人来坐,可是朕就是太上皇密诏中所立的皇帝!朕虽是个女子,却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朕的血管里,流淌着大庆皇族的血!”

  女皇忽如其来的暴怒将所有人都吓住了,只是想想眼下一败涂地的裕王,再想想已经落入他们之手的西越新皇......他们谁也说不清楚,心底攀升着不断涨满的畏惧究竟是从何而来。一时间,他们只能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口中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恐怕是这个朝堂有史以来,最为真心诚意的一次万岁了。

  昭宁缓缓俯视着自己的这一群大臣,但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却在几案之下,紧紧握住了白泽的手——他们相携着看向这大殿外的天空,看到了一抹白光从天而降,在碰及世间万物时,便变成了润泽的露水,令殿外的花木都精神焕发了起来。齐刷刷的侍卫立于殿外,盔甲上的一点红缨迎风飘动,一个个挺直如松。

  属于大庆女皇的时代,于今日,方才正式登场。

  西越很快便对大庆的威胁做出了反应。他们的新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仗着自己的狡诈头脑,令其他的兄弟全都死于非命。偏偏,他自己又是年轻力壮,还对大庆的女皇抱有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因而还未正式大婚。根据裕王后来交代,昭宁当日吃的不过是假死药,在她在众大臣面前死去之后,她便会被西越新皇带走,到那荒蛮之地去做一个禁脔。

  在听完他们的打算之后,笑的温文尔雅的皇后额头都爆出了青筋,果断地采取了某些手段,直将二人折磨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就是说,眼下,西越暂时还寻不出旁的继承人来,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皇帝千里迢迢跑到大庆来开阔疆土这件事也不知,还以为对方正躺在病床之上。如今听说了消息,全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无可奈何之下,西越只得与大庆讨价还价了七八个月,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献出了其临界的五座城池并无数财物,以此来换取自己家那个不争气的皇帝陛下——没办法,就这么一个皇帝,总不能不要了吧?

  可他们接回来的,却根本不是临走时那个令城中万千少女心生仰慕的俊美男子,是一个大着肚子、面如考妣的皇帝。莫说是昔日那神采飞扬的霸气了,他眼下只能捂着肚子哎呦叫唤,才刚回到皇宫便一连串叫产婆来接生,险些令大臣们将他当做妖物。

  若不是这新皇积威甚重,只怕便要被活活烧死在柴火之上了。

  而女皇,也初次在这朝堂之上现出了她的雷霆手段。自此之后,天下太平,再无一人胆敢起逆反之心。

  杜明被判了绞刑,临刑前只想要再见贾琅一面,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痴情人设扮演到底。然而很可惜,贾琅并没有这个心情陪他这样一日日演下去,他也不愿再去看这个人,只守在家中,伴着他的白衣神仙,带着自己的小猫熊,过着自己神仙眷侣的日子。

  次年,女皇改该年为新朝元年,废除先前的年号。

  新朝二年,大庆废女子七出之说,凡犯这七条者,允其和离。若是男子因着无子而耿耿于怀,大可自己来衙门领上一颗生子药,自己生出个男孩来。

  新朝三年,女子上街不用面纱,皆以真容露面。即使是大家闺秀,也可行走于外,且世风日上,再少有地痞流氓。

  新朝五年,大庆律法规定,无论男女,皆有自己挑选配偶之权利,无需谨从父母之言。自此,昔日唯有洞房之时方知晓配偶之貌的情形再不出现,市井中,也多了几对成就了良缘的张生与莺莺。

  新朝七年,大庆全国皆改为一夫一妻制,凡是三房四妾者,皆含泪遣散了府中小妾,以免被衙门抓去亲自蹲在牢里生孩子。

  得成比目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自此,那些个缠绵悱恻的唱词中的故事方才得一圆满。再没有一朝发家而抛弃糟糠之妻者,也再没有苦等一二十年方才等来夫君的妇人。世间女子皆敬爱女皇,不仅为其修建庙宇,甚至雕了雕像放入家中日夜敬奉,唯求女皇万岁,方能保得这天下太平。

  新朝八年,人流络绎不绝的市井之上。

  各色叫卖声不绝于耳,做生意的女子们插着简单的簪环,笑脸相迎着上门来的客人。唯有一小楼前静静悄悄,有仍扎着双鬟的小童立在楼下,好奇地向上看。

  “姐姐,这个店为何没有人?”

  身旁随着他一同出来的女子忙将他一拉,小声道:“那知味居唯有王公贵族方能进去的,像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能入内?”

  小童仰头看了看,觉得很是神奇:“果真么?”

  谁知仰头一看,他便看见,二楼支着窗子向下瞧的,是一个生的清秀好看的公子。具体哪里好看,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看着便让人心中很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熨帖平了一样。那公子穿了银白色的锦袍,见他望上来,便笑道:“这个给你拿着吃去吧。”

  说罢,便扔了一个锦囊下来。

  小童稀奇地将锦囊拆开,从中倒出两粒通体洁白的生津丹来,登时笑出了个小梨涡:“是糖!”

  他又欢喜地朝上面挥了挥:“多谢这位公子!”

  二楼临窗的雅轩内,水溶含笑将仍探头向下望的贾琅扯回来,笑道:“你小心些,别晕了头栽下去。”

  “放心吧,”贾琅重新做回座位上,满不在乎道,“还有你们看着呢,哪里会栽下去?”

  说罢,又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这个孩子,倒是和小玖差不多大的年纪......”

  只可惜,他家儿子,现在已经被拐进皇宫中做伴读去了。这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算下来,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见过他家的小猫熊了......

  水溶:“我们前日刚入过宫。”

  “那也是六年啊!六年!”

  水溶:“可你今日还用水镜看了他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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