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者有什么关系么?
白泽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险些端不住自己那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几乎想要上前一步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从那人怀中抢过来。只可惜那小家伙看起来对贾琅也是依赖的很,竟像是看到了母亲似的趴在他衣袖上不松手,蠕动着往他脖子上蹭,伸出两只肥短的爪子搂住了贾琅的脖子。末了还把湿漉漉的小黑鼻子也凑上去, 亲呢的伸出了粉红色小舌头去舔他面颊。
白泽瞅了半日, 也没寻到将自己孩子抱回来的机会, 只得站在一旁干磨牙,觉着自己似乎生了个假儿子。
这个儿子大概不是他的, 而是贾琅家的吧?
一旁立着的水溶的面色也实在算不上好看。他虽则喜爱这些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可他绝不能容忍这些家伙将阿柒的目光都彻底夺走了!
唯有这个, 绝对不能忍!
正沉浸在这柔滑触感的贾琅被一只手拖着后颈处的衣领强行拉了过去, 拉他的白衣神仙紧绷着自己一张俊俏的出尘脱俗的脸,面无表情,只用一双墨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他。
目光中隐隐有些委屈,还有控诉。
贾琅默默将怀中的小东西抱得更紧了,强调:“他才刚出生。”
“那也不行,”水溶很残酷很无情很无理取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谁的醋都吃,坚决要捍卫自己在阿柒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莫说是方才出生,就算是没出生也不行。”
阿柒眼中,只要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干脆利落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同时将贾琅怀中揣着的小东西拋给了它的父母——白泽及昭宁吓得不行,忙快步上前稳稳接到了怀里。
“放我下来!”少年很不满,在水溶怀中百般挣扎,“我还没有摸够呢!”
居然还想再摸?
水溶的眸色愈发深沉了些,像是浸染了深深浅浅的墨色。那些墨色在他的瞳孔中晕染开来,这片夜空便被不明情绪的云轻柔的覆盖了。
“无需羡慕别人的。”
他忽的启唇道。
怀中抱着的人猛地停止了挣扎,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些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水溶淡定自若地将怀中人揣的更紧,抱着他缓步踏出了宫门,将人安安稳稳放置进了马车里铺着的软垫上。方抬起眸子,便见少年坐的端端正正的,紧张地看着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白衣神仙轻声笑了声,伸手抚摩着少年柔绢般倾泻在肩头的发,忽的不容拒绝地抬起他的下颚来,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在属于自己的那片领土上反复地辗转厮磨。触感温润而湿润,唇间含着的满满都是少年独有的清甜味道。当他微微拉远二人距离时,唇间扯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
贾琅被亲的眼角泛红,坐在那处张着嘴,细细喘息不住。他抬起眼,便见方才侵城略地的入侵者满脸的餍足,伸出舌头绛嘴边挂着的银丝舔净了。
贾琅:......
这神仙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心内反复琢磨着白衣神仙方才那句话,愈想愈觉着不对劲儿。他蹙着眉拉拉水溶袖子,强调道:“我可是男人。”
“我自然知晓。”水溶唇角含笑。
“我不能生子。”
水溶又点头:“这是自然。”
贾琅细细想了又想,再次强调到:“生蛋也不行,我是胎生的。”
水溶转眸望了他一眼,眉梢眼角俱是忍不住的笑意:“这就是你这些个日子所担忧的?”生怕自己哪日忽的也生出这么一个圆滚滚的蛋来?
贾琅这才知,自己前些日子的心不在焉已然全部被水溶看在眼中了,一时也有些羞郝。他的面上红了一片,低声道:“我是猫熊,倒也算是有仙兽的血统......”
所以,在知晓了女皇突如其来便成为了人母的事迹之后,他着实是有些放心不下。”
万一果真生了一个出来......
“不过后来我也想开了,”少年坐着,很是认真道,“我是男子,就是变为猫熊也是雄性,自然是不会生孩子的。如此担忧,实在属于杞人忧天了。”
水溶忽的伸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这倒也未必。”
小贾琅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防备性的将双手紧紧护到了胸前,警惕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句玩笑话,”水溶失笑道,“阿柒何必如此担忧。”
然而说归如此说,这之后,贾琅还是高高的提起了一颗心,跟在水溶身后揣测他的各种行为。直到见白衣神仙果真无什么异常之举,才肯将人放进自己的卧房来。
而在这之前,水溶都不得不做了个旁观者,围观自家阿柒与小白泽恩恩爱爱,感情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小白泽一日不见贾琅便一日无心用餐,焦头烂额的孩子他爹他娘只得将贾琅每日下朝后都留在宫中一会儿,这才平复了小白泽源源不断的思念之情。
放在旁人眼中,这便成了小贾大人圣眷优厚的佐证——放眼这文武官员,除了小贾大人,还有何人能有此殊荣?
在那之前,他们原本都因着贾琅要以男子之身嫁与北静王的缘故,对贾琅冷眼相对,觉得其有辱斯文,并非是个读书人所为,堕了天下男儿的志气威风。可眼下亲眼见证了贾琅是何等的受宠,他们却又禁不住有些蠢蠢欲动,欲攀着贾琅这根高枝儿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恨不能也马上成圣上面前的宠臣方好。
因而这些日子,往贾府投拜帖的人家也愈来愈多了,几乎不曾将贾府门槛踏破。饶是贾琅与北静王已被太上皇赐婚,还有人挤破了头想将自己家的庶女塞入贾琅后院里去,明里暗里提醒张氏要延续香火。
张氏倒是看得开,她自许久之前便知晓自己儿子来历不同寻常,而那个北静王据说也是有些来历的。这样的二人凑到一处,兴许便是上天的旨意,哪里是旁人干涉的了的?
她心内既有了此念头,便寻了个借口将这想往贾琅身旁塞女人的各家夫人全打发了,后来干脆闭门不再见客。可无奈还有两个猪队友在后面强拖后腿,那些人见不能送与贾琅,干脆转了个弯,送与了来者不拒的贾赦,甚至连假正经的贾二老爷房里,也多了两个千娇百媚的侍妾。
王夫人气得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自此更多放了两份心思在贾政这头,生怕他再闹出来什么庶子庶女碍人眼。
这些个贾府内情暂且不表,单说太上皇当日亲自赐婚,将北静王水溶与荣国府贾琅撮合成了一对交颈鸳鸯。只因着水溶不愿叫心上人受委屈,并不愿草草将人娶进门,竟花了半年的功夫细细布置。与昭宁当日连番催婚恨不得立马将当朝驸马绑回家的行径全然不同。
待到今日,那些个准备终于差不多了,北静王这才手一挥,浩浩荡荡领着一行人上贾府去商议亲事,并定在了一月之后。
婚服也紧跟着送来了,贾琅展开看过,是件流光溢彩的大红色锦袍,那颜色明艳的很,摸在手中的触感像是一团极柔软的云朵。他看过了,不由得蹙眉道:“会不会太艳了些?”
“爷说什么呢?”花红失笑,“这婚服皆是如此颜色。只是这般材质,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近日也算是拖三爷的福开了开眼。”
她伺候着贾琅脱了外边的大衣服,将那婚服外衣拿来披在身上,试了一试。这般艳丽的红色将贾琅的肌肤愈发衬的白皙而莹润,每一寸都像是块极上等的美玉般,发着盈盈的光辉。
眉目如画,公子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