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隐藏不情愿的连松磨磨蹭蹭的出现了,扶着唐隶。
一个医馆伙计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白猫,跑到老大夫面前,“老先生,一定又是这又肥又蠢的猫调皮,不小心蹭落了瓦片。库房里的药材都妥妥当当的放着呢,一点没少。”
“唉,叫你们少喂点吃的,你们偏不听。”老大夫叹道。
唐隶眯了眯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曹律从隔壁店铺走出来,收起小铜镜。刚才确实是白猫蹭落了瓦片,而在唐隶高声喊叫的时候,他钻进天窗,趁店铺的人都到后院去查看的时候,溜到隔壁。
这个唐隶,确实不简单。
现在他已经有所觉察,必然会更加小心,如果再继续跟踪下去,稍有不慎势必暴露行踪,危及庞邈的性命。
曹律转身离开,很快融入茫茫人海之中。
连松没想到回到家,会看到庞邈和上次在庞家见到一个青年守在门口。他惊讶之余,偷偷的瞥眼面无表情的唐隶。
“唐兄,之前在松柏苑实在抱歉,我回家半路上又觉得不妥,所以……”庞邈主动说明来因,让章牧拿出糕点和补品,“特意来看看唐兄。”
唐隶冷淡的说道:“我无碍了,庞兄不必挂怀。还有别的事吗?”
连松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唐隶轻咳两声,“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呢?失礼失礼了,庞兄请进吧。”
庞邈点点头,众人一道进屋说话。
庞邈特别留意了一下屋内的情形。连家不大,一户小院子,一间正屋,兼作吃饭用,两间厢房,一个灶间,旁边筑起一个草棚,养一些鸡鸭,堆着干草和柴火。环顾之下,一切一目了然,确实不是一个能够藏人的好地方。
然后,他注意到其中一间厢房内的软榻上,被褥散乱,枕头掉在地上。
他记忆力不差,记得那间是连松睡觉的屋子,还作为书房用,是有一张床榻的。
这说明在明明有一间空屋子的情况下,连松和唐隶睡在同一间屋里。
其实若换作旁的人看来,连松和唐隶的关系耐人寻味,似乎比寻常的好朋友还要更进一步。这时候的两个人一般都不愿意彼此分开,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糊在一起,而连松的神情也可以解释为对断袖的忐忑与羞涩。
可庞邈亦是深有体会之人,能够敏锐的感觉得到两个人之前的微妙,就如同两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马蹄糕,细闻之下才能发现其中一份已经变质。
“庞邈,要等一会儿才有热茶喝。”连松露出难看的笑容,抱着手里的纸包,去到灶间。
唐隶在桌边坐下,搁在膝头的手,悄然紧攥成拳。
庞邈等到连松烧水回来,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连松,对不起,年初的时候我不该离开帝都,身为好朋友的,我应该留下来陪你考科举。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走了,我会待在考场外给你加油鼓劲。”
连松愣了一愣,“谢谢你,不过你不必……我现在有,有唐隶陪着一起读书,挺好的。我还想看你在外游历的笔记呢,多去一些地方,才能读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不!”庞邈义正辞严,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碗碟颤了颤,“我这些天不敢来见你,其实是觉得无颜面对你。现在我想好了,不会再对不起自己的好友。犯下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连兄就给我这么一次机会吧。”他这一番说辞,其实更是想弥补错误,安慰好友,于心再无愧疚。
连松收拾碗碟的手顿了一下,热泪盈眶,“庞邈,你真是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