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虎以为玄恒要对自己不利，霎时圆瞳紧缩成竖瞳，蜷缩起腹部勾起双腿伸出利爪就要踹！勾起头对着玄恒那双薄皮白嫩的手腕就要咬！
“别动！”话音未落，玄恒已是捉着小白虎的双臂直接将小白虎翻过来反剪，丢在脚边的柳枝也自动飞起，将小白虎的双腿关节处捆了个结实，让他丝毫挣扎不得。
小白虎绞尽了全身的力气反抗，然而没有丝毫效果。那两只捉着他手腕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吼——”小白虎情急之下，又下意识地从嗓子眼里挤出类似兽类的低吼。
“对不起。”
他听见那人轻声说。
小白虎突然愣住了。他保持着整个身躯向后卷起、极力向后扭头的奇怪姿势看着玄恒，眨了眨眼睛。
虽然玄恒发现情况不妙已经及时收了力道，否则小白虎的左“手”怕是已经当场被那根柳枝削铁如泥般地抽断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开肉绽，实在是很不错的“轻伤”了。
玄恒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可是……时间不多了。
他默默叹口气，将右手食指指尖放于齿间，上下颚一用力，鲜红的血珠便溢了出来。
“老实点，别动，很快就好了。”玄恒对还在发呆的小白虎说。
小白虎抽了抽小鼻尖，空气中飘荡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是这人的血的味道。
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随着指尖的轻柔触碰而弥散。小白虎费劲儿地扭着脖子看，是那人指尖的血，所经之处，皮开肉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待到那人放开小白虎的手腕，已然毛发新生，若不是周边的白毛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完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活动一下？”玄恒晃晃自己的手腕，示意小白虎动动看。
小白虎愣了愣，四爪撑地爬起来，晃了晃受过伤的手腕。
一切如常。
当然，玄恒在看到它四爪撑地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果还没好，腕关节显然是不足以作出那样的力量支撑的。哪怕年幼的小白虎身体很轻。
所以当小白虎晃了手腕，又满眼新奇地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腕时，玄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粉嫩嫩的小肉垫上。
实在是……太治愈了。
“你……不是坏人？”虽然是疑问句，虽然小白虎的脸上还有着满满的防备，但是这话说出来，基本是陈述的语气。
“我是。”
“……啊？”
“我是坏人。而且这涵虚之地的外面，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坏人。你做得对——这里是属于你们的，没有人可以入侵，所有的入侵者，都应该赶出去。”
在小白虎还一脸懵逼的时候，玄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柳枝自动飞入他的掌心。小白虎双瞳骤缩，向后一跃三尺远，远远避开柳枝的攻击范围。
他现在看到柳枝就怵，再也不想往上扑了。那一击让他幼小的心灵蒙受了巨大的创伤。
玄恒看着小白虎灵敏的应激反应，笑道，“来，打败我。”
小白虎早就被玄恒折腾得没力气了，支撑他站立的两条后腿肌肉抽搐个不停，心跳如雷，还要打？
“今日休战！你明日再来！”
小白虎丢下一句话，化回兽态钻入草丛一溜烟地跑了。
玄恒没有纠缠。他知道小白虎已经尽力了，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单方面的凌虐。
可是明日再来……不知道还有几多明日呢？
玄恒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腕处是几条微微凹陷下去的泛紫的筋脉。
他转身顺着溪水流过来的方向望向远山，默默地伫立了片刻，转身离去了。
那日之后不需要兔子报信，小白虎也会每天在林边蹲守。玄衣男子不是每天都来，来的时间也不确定，有可能是清晨，有可能是下午，也有可能是傍晚。但不管他什么时候来，小白虎都是在的。虽然在相处方式上有了微妙的变化，可是打招呼的方式还是那么一成不变——偷袭。
奈何小白虎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还总是被打。
玄恒自然是手下有分寸的，轻易不会打在小白虎身上，但如果他要打，小白虎是决计躲不过去的。而且玄恒每天都有新的招式用来对付他，小白虎永远猜不到玄恒的下一招是什么，会落在哪里，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根柳枝在玄恒的手中就像有了生命一样，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么脆弱的柳枝能够抵挡得了他锋利的尖爪，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极限在哪里。分明他已经变强这么多！分明他已经可以一招制服这林中所有的猛兽！分明他已经可以操控风！分明他已经化形得更加接近人类！可他还是碰不到这个男人的一根汗毛。
“抓到了。”男人抓着白虎的尾巴尖笑。
“放开！”白虎恼羞成怒。
此时的白虎看起来已与人类十三四岁的少年别无二致。
——除了尚不能完全化形隐去的尾巴和耳朵。当然，还有那一头如瀑如缎的银发和那一双漂亮到极致的冰蓝色眼瞳。
白虎使劲儿甩他的尾巴，玄恒十分恶趣味地顺势撸了一把，这才放开。
玄恒只是觉得那皮毛柔软的尾巴握在掌心的感觉很好，但他不知道，尾巴对兽类而言，是十分敏感的地带。在尾巴上撸了一把，和在男人身上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撸了一把，并没有太大区别。
是以少年白虎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气势汹汹地反扑过来，对着玄恒就是一阵喊打喊杀的狂风骤雨。
“哦！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气势！”玄恒满意地笑道。
玄恒左手负在身后，仅以右手中的柳枝不紧不慢地格挡。足下步伐那叫一个闲庭信步，腕上力道那叫一个四两拨千斤。任尔风卷残云、飞沙走石，我自岿然不动。
少年白虎真是又急又恼，又羞又怒，出手愈发狠厉！
“又抓到了。”又是字字含笑的一声。
这一次，玄恒捏住了白虎的一只耳朵。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