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帖在一起的躯体,都是同样湿漉漉的。彼此都浸在水下,谁也分不清淌过肌肤的究竟是泉水,还是汗水。
“阿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的自制力是越来越差了。”荒木有几分懊恼。毕竟这一场随时都会展开的情事,并不是出自他的初衷。或许一半的责任要归咎于对方有意无意的引诱,然而最终将一切化为实际行动的人,到底还是他自己。
苍舒御剑抬起一条修长的腿,正要缠上荒木的腰间。这样的姿势,完全与大胆与否之类无关。温泉水滑,连带着池底也滑溜的站不住脚,双腿落地的时候还好,但是想象到过会儿就会来到的激烈,苍舒御剑就不觉为自己的小命担心。他可不想在半途的时候摔倒在池子里,那样的话,说不定比曾经过于自信盗用“虚怀剑”名字的那件事还要丢人一些。
没有别的意思,苍舒御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借力点而已。
只不过腿才抬到一半,就听到了荒木近乎欠揍的言辞。抬起的腿改变了方向,毫不留情的朝着对方的侧腰踹了一脚。“得了便宜还卖乖!按你的说法,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被踹的这一脚,不是不痛的。阿剑也是男人,况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身手早已进步了不少。当他使劲全力的时候,后果可想而知。
荒木不闹不怒,身形微微一错,苍舒御剑踢人的腿还来不及收回来就落入了对方的掌握。荒木顺势贴了上去,完完全全的严丝合缝。嗓音更是低哑几分,同时暗淡下去还有那只完好的绿眸,浓艳欲滴,仿佛盛夏最为稠密的树荫。“当然……是你的错……”
不是他,还有谁?
除了他,还有谁?
一阵鬼火冒,苍舒御剑作势正要破口大骂,荒木猛的进入,蓦然之间截断了他的呼吸。卡在半途的话语,好悬差点害他咬着自己的舌头。
“打声招呼会死吗?”一阵粗重的喘息之后,缓过劲的苍舒御剑大吼。这人怎么越来越得寸进尺?虽然苍舒御剑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第一次,对于彼此也算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就因为已经习惯了,这个剑灵就可以为所欲为?害得他都快想不起最先开始时,荒木是如何温柔的状态。
荒木很想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的确会死。
他忍耐了整整一晚,而他也引诱了整整一晚。他不仅要压抑随时都可能会崩溃的欲望,还有缓解他的不安,慢条斯理的与他探讨眼下这个复杂得局面。终于等到他的情绪平和下来,也终于完成了今夜到此的目的,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地步,试问他如何还能再忍的下去?
至于此刻被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没什么,权当是情趣。
“那我现在重新打招呼——”荒木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贴的那么近,苍舒御剑不得不怀疑这人根本就是借着“打招呼”之名借机占他的便宜。
耳廓在他湿热的唇齿间变得又烫又痒,苍舒御剑本能的挣扎躲避。但是再怎么躲,也没有躲过他接下来的那句话——
“我要开始动了。”
轰!一股热血直冲苍舒御剑的脑门。如果不是荒木有先见之明,及时扶住了他的后腰,苍舒家的十代宗主大概就要以最丢脸的姿势晕厥在温泉中了。
上一次由于荒木动作的突然,苍舒御剑也短暂的失神,不过上一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次不同,半晌过去了,苍舒御剑还没能从那句话带来的震惊中解脱出来。他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滚烫的脸颊,如今的他,肯定不止脸红那么简单,说不定都红的快要滴血了。
我要……开始……动了……
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这还能算作警告的范畴?
“你,你还是不要说话了。”被彻底扰乱的呼吸中,苍舒御剑终于抽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就当他反败下风好了,在没有底线的剑灵面前,他根本没有对抗的余地。
快要被吞没的意识之间,苍舒御剑悲哀的发现了一件事,在口舌之上,荒木是他输掉的第二个对手。原本以为出了苍舒忆那厮以外,他的嘴皮子功夫可以横扫天下呢。原来,要锻炼这种本事,必须具备一项前提,脸皮厚。
“我不说话,你倒好,在这个时候走神。”荒木索性将阿剑站立的那条腿也拉了起来,后者惊呼一声,赶忙抱紧了他的脖子,这才稳住身形。
苍舒御剑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在这个当口还分神去考虑输赢的问题。算了,无论对方动不动口,从眼下的结果来看,他似乎都完全没有反败为胜的余地,索性换一种策略,这是他的爱人,在荒木的面前服软,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