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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_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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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滴溜着眼睛更不明白,男子汉,听起来比小舅舅送来的玩具还要厉害,大概可以哄得成儿哥哥帮他上树摘花。他很用力的点头,“意儿要做男子汉,不咬人。”

孟焕之教育儿子是一套,晚间对着知言又是另一套。损一赔十,他身上有两处牙印,至少要在她身上留下两百处才算公平。

知言大骂他是骗子,某人在家厚脸皮惯了,留完印记,得意洋洋卖弄道:“我又不准备做男子汉,当个小人就成。”

知言真想把这句拿到外头去说,看他还有脸在朝中混得风声水起。

☆、178|第 178 章

离开翰林院到大明宫中当值,身份不同于以往,处境也大不相同,逢着同僚相邀,孟焕之不敢过于孤高,十回里拒绝八次,剩下两次从大流跟着随前去。

京城里头供官老爷们消遣的去处不少,上不了台面的勾栏欢场肯定不行,人多眼杂不说,一帮庸脂俗粉,附庸风雅的文人嫌掉价。

京中第一酒肆燕云楼也非上乘之选,去了全是熟面孔,光顾着做揖打招呼就得耗费不少功夫。

久而久之,京中应运而生几处高雅的酒楼和别院,地处幽静偏僻,清新雅致。内有才艺的清倌艺人弹奏丝竹,配了上乘的家俱陈设,且还有品貌不输于名门闺秀的伶人做陪,极是会观眼色,进退得当。

孟焕之来这家别院已是第二回,做东是谁不打紧,要紧的是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头一回只上香茗珍肴,珍帘外隐约可见一位佳人奏出高山流水,曲调优美却带着十足的匠气,宾主小酌几杯各自回家。

今回......

孟焕之放下手中浅釉瓷杯,轻拂衣袖,只浅笑问道:“陈大人,说好寻常小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罢。”语气虽轻,面上也挂着笑,言语中透着冷意。

被唤为陈大人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意,一双鼓出来的金鱼眼滴溜不停,指着屋正中两位绝色女子,打着哈哈:“孟大人太过小心,两个奴婢而已。”

不等孟焕之回应,陈大人边使着眼色招呼道:“来来来,快给孟大人斟酒。”

秋意深浓,京中人大都换上夹袄,欢场上佳人却只着亮丽的桃红抹肚,半透明的纱衣轻裹,妙曼的身形显露无遗,一颦一笑都经过训练,眉眼一挑勾人魂魄。

当中一人拿着酒壶径直走过来,似无意间手臂轻抬,袖儿全滑到肘弯处,半截皓腕横在孟焕之眼前,说起话也是宛若莺啼。

“孟大人,莫要嫌奴家粗笨。”

她倒也知道分寸,头回见面不敢再造次,斟完酒后只站在桌旁,娇花含羞,眉眼含情。

孟焕之面色越来越冷,轻笑一声:“陈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要事。”

正处在风头上,靠上来的无非那几家,韩家被韩世朗从内破除陈腐,徽派文人没功夫找朝中门路。剩下的苏家和司马家,司马清向来自视过高,不会把御驾一位小文官放在眼中。只有苏家,先有苏元成试探不成,再寻了人走孟焕之及几位阁老的路子。

陈大人籍贯何处?在何地进学?入朝后又与那些人亲近?

孟焕之脑中一一过着各条信息,有了几分定论,只站起身做揖,朗声道:“大人美意,在下无福消受。大人慢受,恕我先行告退。”

话音落,他已抽身往外走,掀起竹帘,听到隔壁有轻微动静,外屋四五个丽人齐福身,孟焕之目不斜视,走出屋外,方觉空气清新。

且不说身后陈大人紧追慢赶也没拦住孟焕之,廊下长兴等得心焦,伸长脖子张望,心中直嘀咕,大爷也该出来了罢,别再出岔子,回去对着大奶奶不好交待。

长兴没敢吃酒,严守着主人的吩咐守在檐下,见到孟焕之出来,忙牵了马迎上去,待出了院门,他才压低声音道:“没见到再有旁的人来,不过马厩里拴着一匹青花骢,四匹寻常枣红马。小的仔细看了料槽,只剩了一小半,马儿也吃饱了养着神,想着在咱们之前就到了。”

孟焕之颔首笑夸道:“真是大有长进,自从娶了立冬,你也变得机灵了几分。眼看着要当爹,更是比以前要稳当。”

长兴颇不好意思挠头,实话实说:“立冬总说我太笨,要是再换个别的主子,早被赶了出去,那能在大爷身边贴身侍候。”

孟焕之露出真心笑容,用马鞭轻抽长兴一下,“说你是实心的呆瓜,一点都不假,赶紧回家,免得去晚了又被立冬教训,我看你小子这辈子也夫纲不振。”

长兴跟在主人身后,瞧着他急匆匆的样子,难道不也是怕大奶奶生气想急着回去。夫纲不振,大爷你也没好到哪里。

*******

早在下午孟焕之便派了人来传话,说他今天不回来用晚饭,叫知言母子不必等。

意儿嘴里嘟嘟囔囔要爹爹,领着成儿跑到前院大门处等了好几回,回来噘着小嘴来磨知言,要她变戏法把爹爹变回来。

儿子天生就是磨人精,知言抚额哄他:“意儿乖,和娘亲先用饭,眼睛闭上睡一小会,爹爹就回来了。”

意儿扭着身子不愿意,小手放在背后,昂着小脸蛋,眼睛中带着执拗,很是执着:“不要,意儿就要爹爹。”

孟焕之每天回来都要陪儿子玩半天,意儿已习惯了有父亲的陪伴度过用晚饭和睡前时光,娘亲哄也没用,他只要爹爹。

这孩子脾气牛倔,也不知跟了谁。

呃,谁让意儿有个大名鼎鼎的曾祖父,孟仲白铁骨头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能在诏狱呆上三年大刑受遍还不死的人,开国以来也只有屈屈不到五人。

知言现在担心儿子将来不好管教,不到两岁的小豆丁,跟他讲道理又讲不通,只有耐着性子说好话。

意儿听到爹爹可以陪自己一整天,终于不再念叨,乖乖坐到桌前用饭。

知言当然使了诈,应诺后天让孟焕之陪儿子一天。因为意儿知道明天的含义,对于后天的概念,他就有些糊涂。免得孟焕之忙起来不着家,兼顾不到儿子,他又对着知言撒娇耍赖。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下,知言回屋坐在灯底下对着今年几处庄子上的帐目。南边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燕京和沧州两处的田产倒比往年多了两成,当中似乎也有一丝不妥。

大宝就在眼皮子底下,理应不会做假,京城近两年风调雨顺,几个姐妹的田产都有增收。沧州那边是几位老家仆在打理,恐怕不知不觉中被人塞了好处。

全冲着孟焕之如今的身份来的,等他回来要支会一声,好心里有数,派人回沧州一趟探个究竟。

知言边想着,听见院里有动静,帘子打起时,孟焕之已取下官帽拿在手中,猩红官袍上沾着酒气。她不禁皱眉,待走进了闻见他身上另一股味。

知言佯怒坐到椅上,理亏的那个人凑在她身后陪着好,“娘子快莫生气,再拉着脸明儿可就长丑了。”

“长丑了更好,你巴不得,好有理由出去寻快活。”知言一把夺过他手中官帽放在桌上,瞪大双目斗嘴。

就知道她相信他,孟焕之只唯唯喏喏应好,小意温柔哄着妻子:“为夫在外没顾得上用饭,劳烦娘子替我张罗一桌,再温上一壶酒,我有话要与你说。”

知言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假,收了使性子的心情,打发丫头到厨房传饭,复又站起来帮着他更衣,指着沾了脂粉味的官袍发狠话:“下回,再带着不明来历的气味,别想让我给你有好脸色看。”

孟焕之洗漱后理着衣袖,轻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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