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戚母惊喜道,“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绝不会害人的。”
戚夙容本不想让顾锦云参合进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办法找来几名世家子弟和一位神医作人证,顺便还废了曹祥的手。
几天后,戚夙容的病情逐渐好转,腿上的伤也恢复了许多,偶尔还能在平儿的搀扶下出门散散步。
封湛的别院环境清幽,布局精巧,面积虽不大,却十分适合人居住。
戚夙容坐在凉亭中,将入目的风景绣入绢绸上,清风自她脸庞拂过,带起几束青丝。手指穿梭,一针一线,一动一静,神态相宜。
封湛步履轻缓,不敢惊扰,痴痴地望着。
戚夙容换线时,不经意看到他,立刻起身相迎:“封大哥。”
“你脚伤未愈,不必起身。”封湛连忙走过去,虚托她的手臂。
戚夙容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封大哥的照顾了。”
“不用言谢。”封湛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绣品,赞道,“绣得真美,若是完成,可以送我吗?”
“当然,只要封大哥不嫌弃。”
“怎会嫌弃?夙容的绣品在京城可是一件难求。”
戚夙容淡笑道:“经此一事,怕是无人肯求了。”
“不必过虑。国绣师之名乃御赐,绝非一般俗名可比,只待此事过后,必然重焕光彩。”
“承封大哥吉言了。”
“对了。”封湛又道,“你可有听说骆家小姐之事?”
“骆小姐,她怎么了?”
封湛笑道:“托你的福,骆家与东远侯府解除了婚约。”
戚夙容讶异道:“这么快便解除了婚约?”
“是啊。”封湛似乎觉得颇为好笑,语气揶揄道,“那日听了你的话,骆小姐便立刻派人去调查了小侯爷的情况,果然发现小侯爷身体欠佳,每日须以汤药补之。骆小姐唯恐应你之言,变成寡妇,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侯爷的婚事。”
“我倒是要恭喜那位小侯爷了,逃过一劫。”
“哈哈,你这可是兵不血刃啊,几句话便破坏了人家的大好姻缘。”封湛摇头道,“我倒是没想到那骆家小姐的性子如此张扬,此事本可以私下解决,却被她闹得沸沸扬扬,让侯府颜面尽失,两家关系变得颇为尴尬,小侯爷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如今京城皆传他身体有恙,乃短命之相。”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戚夙容若有所思。
“你不必担心,此事与你无关,是那骆小姐不知进退。”
“骆妍依并非肯吃亏的人。”戚夙容缓声道,“我猜她定然会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毕竟小侯爷之事,是我告诉她的。”
封湛神色一敛。
果然如戚夙容所料,骆妍依被家人责骂,心中不忿,开始四处宣扬诅咒小侯爷短命之人乃戚夙容。东远侯只有一个儿子,向来视之如命,如今听闻有人竟敢咒其短命,怎能不怒?戚家与侯府素无来往,却因为几句话而交恶。骆家的退婚固然令他们恼怒,但戚夙容的诛心之言,却更让人气愤。
几天后,戚夙容的案子本可以顺利翻案,却因为侯府的干涉,一拖再拖。她的伤势即将痊愈,很快就要送返狱中。这一次,即便骆妍依不出手,侯府的人恐怕也不会轻饶她。东远侯府不仅是世家,而且手握重权,地位崇高,弄死一名囚犯不过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其他世家连半句话都不会多说。
太尉府。
骆妍依对柳倩儿道:“此法果然不错,惹怒了侯府,看她戚夙容这回还如何逃得过。”
柳倩儿拨弄着盘中的琉璃珠,眼神冷漠道:“咎由自取。”
“没错。”骆妍依忿忿道,“若非她多嘴,我的婚事怎会告吹?”
柳倩儿瞥了她一眼,轻轻道:“你若不想错过这段姻缘,为何要退婚?即使小侯爷真的命不久矣,至少侯府的势力可成为你骆家的一大助力。”
“哼。”骆妍依一拍桌道,“我骆妍依怎能嫁给一个短命鬼?让我守活寡,做梦!”
柳倩儿敛目,转移话题道:“戚夙容运气极佳,又有贵人相助,此次好不容易将她送入监牢,绝不能再让她有机会逃出生天。”
骆妍依笑道:“你似乎比我更讨厌她?是因为封大人?”
柳倩儿不语。
“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骆妍依嘲弄道,“以戚夙容如今的身份,她与封湛绝无可能。你若真喜欢他,就该主动点。”
“如何主动?”柳倩儿懒懒道,“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就用些别的手段。”骆妍依靠近她,笑道,“他不是经常来太尉府找你哥吗?趁他留宿之时,你便……”
骆妍依小声道来,柳倩儿听得面色一红,拒绝道:“我柳倩儿绝不做如此自降身份的下/贱之事。”
“怎会是下/贱之事?”骆妍依不以为然道,“只要计划周详一点,他定然看不出破绽。顺其自然成就好事,岂不是一劳永逸?”
“不必再说,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好,随你。”骆妍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倩儿不敢做的事,她却敢做……
戚夙容被送返狱中的当天,侯府迎来了一位面容丑陋的中年男子。
“你是何人?”家丁问道。
“江尧。”
“可有拜帖?”
“并无。”
“抱歉,侯府不招待无名之辈。”
“江某是一名游医,对一些疑难杂症颇有些心得,不知小侯爷是否愿意让在下看看?”
家丁闻言,面色稍缓,说道:“你且稍后,我立刻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