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溪说:“你怎么不早说。”
司机回:“我要赚钱啊。”
……也是很有道理。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杨子溪索性付清车钱从车上下来了。晏海清也把自行车停下了,掉转车头,推着走向杨子溪。
杨子溪站定在晏海清的车轮前,问:“你发现了啊?”
晏海清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唇说:“从医院出来发现的。你跟了我一路?”
杨子溪吊儿郎当地把重心只放在一条腿上,说:“对啊,不好意思啊。”被抓个正着的话,还是道歉好了。不然晏海清的车轮碾过来了怎么办?
大概会对自己发火吧。这种事情被发现了也是挺不道德的。杨子溪想。
“杨子溪你……”晏海清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讨厌我?”
说这话的时候,晏海清脸上没有那种苦大仇深的怒气,而是全然的疑惑不解。
——站在晏海清的角度看,自己的高中新同桌毫无理由地对自己冷暴力,偶尔的交流都是看自己很不顺眼的样子。实在是一件令人困扰的事情。
她们还要同桌半学期呢。
这个疑问句没有任何负面的私人情绪,似乎只是单单一个问句而已。确认着“你讨厌我”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杨子溪从对方轻柔的语气和歪头的动作里看到了一丝脆弱,叫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她反问自己,讨厌晏海清么?
讨厌这个未来要抢自己未婚夫的人么?并且以自己最不齿的方式实施的人?
仔细地思考和内视之后,杨子溪果断地摇了摇头。她不喜欢陆阳文,无爱不生恨,那么自然也是不讨厌晏海清的。
然后她接着说:“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这个短句就代表着杨子溪要任性地用语言伤害别人了,“我不喜欢你。”
晏海清愣了愣,然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刚刚那个小猫似的脆弱表情已经收起来了,她用一种十分奇妙而生硬的表情和语气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杨子溪:???
这是什么展开?
杨子溪在心里震惊了一秒,然后果断拒绝了对方:“不用了。”
晏海清又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跨上自行车。
杨子溪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这是邀饭不成而杀人灭口,可自己身体素质不太好,能躲开吗?
晏海清说:“那我走了。”然后掉转了车头,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杨子溪望着她的背影,心情有一点复杂。
晏海清这反常的表现,不会真的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第7章 作业
这个周末之后,杨子溪似乎觉得周围有了一点点改变。
比如常易一见到她就惊呼:“你烫头发了啊!真好看!”并用伸手去摸杨子溪的头发卷。
高中规定了不能烫发染发,不过杨子溪自诩自己(心理上)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并没有令行禁止。
只烫发尾都是对校规的尊重了。
杨子溪捏着头发把发尾扯过来,笑着说:“随便烫的,过两天就没了。”
常易坐在座位上,用一种很羡慕的眼光回头看杨子溪,问:“这头发多少钱啊?”
杨子溪说:“你猜?”
“唔……五十?”常易说。
杨子溪神色复杂地看着常易的麻花辫,心想怪不得你只能梳这种发型。不过她没有说出真实的价格,而是微笑着敷衍道:“差不多吧。”
这时候杜宇转过头说:“我看肯定不止五十,我妈妈做个头发要六七百呢,不过她那是大波浪。这种小的打个折,三四百吧。”他求证似地看向杨子溪,问:“对不对?”
虽然槽点也很多,但是杜宇明显对美容美发行业的认识要深刻得多。杨子溪没打算引战,笑了笑,说:“我还是个孩子,放过我的银。行。卡吧!”
谁知就这样,常易还是生气了,瞬间脸色一变,说:“收英语报纸了,收英语报纸了!我上课前给老师交过去。”
常易成绩很不错,班干部自荐的时候她却只选个组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听到常易说要收作业,杨子溪一愣,她都忘记这个作业了,压根就没带回家去。她问:“可以下节课再交么?我好像没写……上课赶一下。”
常易刚刚还在夸杨子溪,现在却阴阳怪气说:“你英语成绩好也不能这样啊。你随便填几个交上去呗,反正不是考试。”
杨子溪本来已经急匆匆把手伸到桌肚里去掏报纸了,听到常易这么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爱欲与文明》,说:“没事,你就跟老师说我没交吧,反正我没写。”
矫情得!老师明明说中午之前交就好了,一句话不合就提前收作业,还摆脸色呢。杨子溪虽然不愿意与人交恶,但是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一成年人,还就要跟小孩子计较了。
常易也没想到杨子溪竟然敢这么说,她磕巴了一下,说:“你、你不怕老师骂你么?”
杨子溪随口回答:“乱写交上去也会被骂啊。要么你借我抄?”
常易嗫嚅了几下,并没有说话。
杨子溪也料到了这个反应,没有说话。
突然一张报纸伸到她面前,说:“我借你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