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拓看也不看顾婵,只吩咐车夫起行。
马车辘辘前行。
车厢里明明坐着两个人,却不曾交谈,安静得只能听闻对方的呼吸声。
韩拓一直沉着面孔,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顾婵知道他在生气,可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乖乖地坐在榻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心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小心翼翼地觑过几次韩拓脸色后,顾婵难得机灵地决定保持现状,以免被他的怒火莫名波及。
反正,他们已经在回她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可以分开。
顾婵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马车并没有驶去顾家,而是一路进入靖王府,停在三恪堂院内。
道路两旁每隔十数米便站着一名侍卫,顾婵被韩拓抱下马车,她一点也不敢挣扎,只把脸埋在韩拓胸前,默默祈祷等她真正嫁入王府时,他们早已忘记今日情景,完全认不出自己。
“叫他们都退下。”韩拓吩咐迎出来的徐高陆。
他自己则提脚踹开寝间大门,走进去,使足力气把顾婵丢到床上。
去势太猛,顾婵在柔滑的织锦床褥上骨碌碌滚了一圈,直到撞上床内侧堆叠的夏被才止住。
她头晕目眩,手臂撑着身体想坐起,后背刚离开床褥,便有一具火热又结实的躯.体扑上来,重重地把她压回去床褥间。
这样粗暴的行为,即便知道是韩拓,顾婵也不禁害怕,惊叫着伸手推他。
她白嫩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划过,适才在外面天色暗不曾发现,此时被房内煌煌灯火一映,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韩拓捉住那手打量,复又放开,皱着眉坐起身,走去外间唤徐高陆拿来巾帕、纱布和伤药,亲自动手为顾婵上药裹伤。
其实不过是一道浅浅的皮外伤而已,韩拓却用纱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纱布用尽,把那手裹得十足十像个蒸得暄乎的馒头才罢手。
徐高陆拿着剩余的伤药退出后,韩拓冷冷开口道:“我之前说过什么?如果你再胡闹我会怎么做?我要怎么惩罚你?”
那话是在松鹤楼的雅间里说的,那次他们有了两辈子里的第一次亲吻……
顾婵伸手捂住嘴……
韩拓见状,唇角微弯,勾住顾婵手臂将人往前一带,她便扑倒,被韩拓按住趴在他大腿上。
在顾婵能够反映过来之前,韩拓的手掌已“啪”一声落在她屁.股上。
顾婵瞬间懵了,惊骇得连反抗挣扎都忘记,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韩拓是第一个打她的人。
他足足打了五下才放开她。
顾婵双手捂住屁.股,眼泪汪汪地跪坐起来。
其实,韩拓只有第一下真的用上些力气,其余四下下手都极轻,最后甚至还顺势给她揉了揉。
可对于顾婵来说,这根本不是力气大小的问题,她内里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却这样被人打.屁.股!
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什么面目再见人?
不,就算没人知道,她也觉得太丢脸。
顾婵又羞又恼,恶狠狠瞪着韩拓,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千刀万剐。
韩拓根本不以为意,他弯起唇角,挑眉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我今天做错什么了?”顾婵不满地嘟囔。
他这是存心找茬好不好,只要想罚她,想欺负她,就可以说她犯错,完全不用讲道理。
“遇到危险时,为什么不想着先保护自己?”韩拓问道。
顾婵眨着眼睛回想今晚的情形,“章静琴她生病了,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而且,她是我的朋友,她家里人都不在了,她不能再有事。”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越说越理直气壮。
韩拓盯着她坦然又清澈的双眸,冷哼道:“因为她病着,是你的朋友,家里人都死了,所以她的命就比你的重要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顾婵无奈道,“难道王爷的意思是让我把丢在一旁,不管她生死,只管自己逃命吗?”
韩拓沉默不语,他当然也不是那个意思,他了解顾婵的脾气,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他看中的正是她这一点。
可是,顾婵担心自己的朋友,韩拓同样会担心她。
他不想她有损伤,不想她遇到险境,在他心里,谁也没有她重要。
“……如果真那样做,我跟江怜南又有什么区别呢,王爷也不欣赏她的不是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就是这个道……唔……”
顾婵仍在辩解,韩拓却毫无预兆地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顾婵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这样突兀的转变,前一刻明明还在争执,为什么突然又来亲她?
然而她的理智很快便被韩拓汹涌的热情吞噬,脑中如滚水沸腾,最后的疑问尽数化作大江东流,一去不回头。
韩拓不想失去顾婵,可她有些傻气,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里。
他得随时随地护在她身边,他想把她装进荷包里,揉进身体里……只有把她变成自己的才能安心。
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与女人不一样,他们不大善于使用语言,更擅长于身体力行,越是在意越是紧张,越缺乏甜言蜜语哄劝的能力,反而自然而然生出无穷尽的亲近*。
单纯的亲吻已不能满足韩拓此时的感情需求。
他把顾婵推躺在床上,自己欺身而上,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的同时,手掌亦沿她玲珑浮凸的曲线游走,一分一毫也不想放过。
夏衫虽单薄,却也构成阻碍,韩拓几乎是撕扯着,将它们剥离顾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