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晓西注意到了,她喊,“阿泽?”
李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陈泽的神情,眼睛眯起来。
两个人望著对方,俨然有较量的气势。
然後绍离那边也注意到了。
绍离说,“怎麽了?”
杨鑫笑著说,“阿泽你捧著杯水不喝干嘛呢?”
刘鹏飞嘿嘿笑,“等你讲故事呗,省得一会儿听得口渴没水喝啊哈哈。”
绍离说,“嘿嘿嘿,我闺女在这儿呢,说话都注意点。”又对绍晓西说,“闺女,先回房玩去吧啊。”
绍晓西点点头,她去绍离他们房间里拿书。
接著就听到陈泽说,“不早了,我先回去。”
他把水杯放桌上,然後拉上外套的拉链要走,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都有些显得失魂落魄。
杨鑫他们当然不肯,嚷著说,“扫什麽兴啊阿泽,说好玩通宵的。”“该不是急著去见哪个相好的吧?”“八成是!上回张蕊不是给他介绍了个大美女麽?”“靠!重色轻友啊!”
绍离打断他们,说,“行了你们,不怕邻居来敲我家门投诉是不是?消停点都。”又对陈泽说,“我送你下去。”
杨鑫他们就喊,“靠离离,果然还是最亲大老婆啊!”“偏心啊偏心!”“不带你这麽护短的离离!”
绍离就跟他们笑著打哈哈,然後送陈泽出去。
他们在玄关那儿换鞋,李佑一声不发坐著。临出门了,绍离看他一眼,然後跟陈泽出去。
这一年的秋天就快过去了,凉意渐渐生上来,两个人肩并肩往楼下走,不坐电梯,走楼梯。
楼梯间里,灯光有些暗。
下了两层,转过两道弯,突然绍离说,“阿泽,我们永远是兄弟。”
他是这麽善於察言观色一个人,看看陈泽刚才的神情,再看看刚刚他跟李佑间的架势,就瞧出眉目来了。
他说,“我们就还是像从前那样,啊?”
陈泽不说话,他看起来是真的受了不小的打击。
最後他说,“离离,我情愿你找个女人。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绍离说,“我知道。”
他低著头,觉得有种无言的情绪在心口翻腾。
多少年了,从绍菲和他跟陈泽小学三年级那年认识起,他们就经常这麽肩并肩地一块儿走了。
那时候城里的孩子,多少对乡下来的转学生,土包子,本能的带著那麽点抵触跟孤立情绪。
开始的时候,他也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可又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无助,再排挤欺负绍菲。
陈泽却意外的很能接纳他们。
他是除绍奶奶绍菲外,第一个愿意亲亲热热喊他“离离”的人。
然後一晃眼,就这麽些年了。
他说,“阿泽,这麽些年是我欠你,一直都是。”
陈泽说,“都说是一辈子的兄弟了,还提这个干嘛?”
绍离说,“对。”
(7鲜币)强买强卖 52 (娱乐圈/高干/生子)
陈泽说,“没事。你不是经常说,兄弟如手足,兄弟如手足麽。我知道咱们没什麽可能,做兄弟一辈子不变,也挺好。”
他勉强自己冲绍离笑笑。
绍离憋了憋鼻腔里的酸意,揽住他脖子,也冲他笑著说,“好兄弟。”
然後他们肩揽著肩,一块儿下了楼。
送到楼道口,陈泽握了握他的肩,深吸一口气,笑著说,“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走走。”
绍离点点头。
然後他们笑著又击了下掌,背过身去,一个往外走,一个转身上楼。
那样青葱岁月里时刻玩闹在一起的两个人,终究还是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分道扬镳了。
S市的夜色很美,灯火璀璨,天边银河一带,星光灿烂。
绍离没回去,而是直接上了楼顶的天台。
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口。
热辣的烟味,一下子让他胸腔鼻腔眼眶呛得酸楚上来。
这个世上,曾经只有三个人占据著他的生活,一个是绍奶奶,一个是绍菲,一个是陈泽。
十八岁那年绍奶奶去了。
二十一岁那年,绍菲用无比决绝的方式,彻底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