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换个角度想,这显然就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考验唐僧的好机会呐!
想到此处,骆凡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转身很是潇洒地一振袖,道:“负责是吧?行,我负责。”
也对,任谁宝贝了近万年的东西被人一朝毁尽,就算是圣人那也得憋得内伤,骆凡表示镇元子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不就是杀不得罪魁祸首却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他们么?
正好,别的他不敢说,在折腾金蝉子这方面那绝对是各种不遗余力滴!
“想也知道这树是谁推倒的,不过那猴头整个就一金刚石,打又打不疼,烧又烧不化,就连三味真火也奈何不得他,想拿他解气,有意思么?”说着,他挑眉看向镇元子,刻意放慢了语速,语气很是蛊惑,怂恿道:“倒不如拿金蝉子出气来得痛快,他如今一介凡胎,还不是任你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是吧?”
话音一落,骆凡自己先囧了:尼玛这种被猥琐大叔附身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道友所言甚是。”镇元子摸着胡须煞有介事地点头,提出了具体流程:“不如先拿我那龙皮七星鞭抽他几十鞭,然后再放到油锅里炸上一炸,炸得个金黄酥脆,最后……”
“最后捞起来装盘是吧?你当是在炸虾球么!”骆凡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道友,你这样会弄出人命的。”
这丫的出手也太狠了!
唐僧要是没了叫他拿什么给如来交差啊魂淡?
镇元子完全不在状态,抬头望天一脸神往状:“炸虾球啊……貌似贫道也很久没开荤了。”
骆凡无语:喂,你的关注点究竟放在哪里?!
“清风明月,下山买菜去,今晚吃油炸虾球。”吩咐完徒弟,他转头一脸遗憾地望着骆凡:“舍下简陋,就不留道友用饭了。”
“无妨,你之前送我的人参果我还没来得及吃,正好垫垫肚子。”说着,骆凡淡定地掏出人参果,却不急着啃,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叹息道:“只可惜这恐怕是这世上最后一枚人参果了,实在有些不忍下口。”
镇元子闻言一僵,看了看骆凡手上的果子,再回头看了看躺在院子里惨不忍睹的果树尸体……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镇元子瞬间满面堆笑,果断改口,热情道:“道友说笑话呢,一枚果子哪里吃得饱?贫道这道观虽简陋,饭菜却还能入口,道友不如吃了晚饭再走。”
骆凡得瑟地一笑,偏头故作勉为其难状:“既然道友如此热情相邀……那就这样吧。”
镇元子痛心疾首地望着骆凡那一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捶胸顿足道:“道友啊道友,你果然跟杨戬呆久了,近墨者黑近墨者黑呐!”
骆凡果断无视之,悠悠然补充了一句:“说起来,唐僧一行人都快翻过这座山了,道友你还不去追吗?”
镇元子一愣,被骆凡这么一搅和,他貌似又差点忘了正事,也没工夫跟损友斗嘴了,忙驾云追了出去。
……
唐僧很困惑。
他此刻正与他的徒弟们一起狼狈地走在逃亡的路上。
没办法,他没想到他的大徒弟居然这么能惹事,总是一再刷新他的认知,简直让他操碎了心。
他却是……没有办法放任不管。
偷了别人的果子不说,还推倒了别人的整棵果树,最后竟还不负责任毫无担当的逃之夭夭,如此行径完全违背了他处事的原则。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让自己各种头疼的大徒弟会被盛怒之下的道观主人剥皮拆骨,心底那条名为原则的线便悄悄退后了一步。
这一定是他佛法不精的缘故!
唐僧于是捏着佛珠一连默念了几遍经文,这才觉得心下终于有了一丝安宁。
却不曾想,他们明明已经赶了大半日路程,想来已经距离那道观很远了,那道观的主人却这般神通广大,眨眼间便找到了他们,拂袖间便将一行人抓了回去。
镇元子把师徒四人绑在柱子上,命人取来了龙皮七星鞭,准备先抽一顿解解气再说。
他提着鞭子缓步踱到唐僧面前,板着脸二话不说扬起鞭子狠狠击向唐僧……面前的地面。
那鞭子也是件法宝,抽在地上又是冒电光又是闪火花的,威力绝不是普通长鞭可以比拟的,霎时间,青石板的地面轰然碎裂开来,可以想象这一鞭若是落到了人身上该是怎样的皮开肉绽,直骇得唐僧瞬间面无血色,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是坐骑而被所有人忽视了的小白龙顿时内心各种庆幸:幸好我现在是马哟!
不然堂堂龙太子居然被不知道是哪条龙的皮制成的鞭子给抽得七晕八素的,这让他怎么还有脸回去见自家父王。
示威恐吓似的一鞭,成功的吓到了在场唯一的一个普通人类,镇元子很满意。
本也没指望一条鞭子就能镇住那三个徒弟,这主要就是针对唐僧的。
骆凡的原话是这样的:金蝉子如今细皮嫩肉跟瓷娃娃一样,碰一下都会碎,你还能怎么拿他怎么办?所以说,只能从精神层面上向他施压,以达到伤不得他肉体咱就折腾他心灵的目的!
简言之:唐僧这货身板太脆弱了,吓吓他过把瘾就够了。
镇元子深以为然,看,效果这不就出来了。
示威也就罢了,若抽人的时候也亲自动手那也太有损形象了,于是镇元子挥手招来徒弟清风,把鞭子递给他,自己退到台阶上看着。
骆凡此刻正隐了身形站在那里,见他过来,低声道:“怎样,这法子不错吧?”
虽看不到他表情,语气里却难掩那股得瑟劲。
“又不是罪魁祸首,吓唬一个和尚有什么好得意的?”
镇元子鄙视地瞥了骆凡一眼,却不得不承认,只要一想到眼前这吓得腿软的和尚就是从前那个冷淡慈悲无悲无喜各种从容淡定的金蝉子,心情就有那么点儿小微妙了。
与之相比,被人毁了宝贝果树的怒气倒还真有些发不出来了,从某种角度而言,骆凡也算成功达到了让镇元子消气的目的,可喜可贺。
看着镇元子死不承认自己已经不怎么气愤了,依旧顶着满面的怒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骆凡斜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装,你丫接着装!
镇元子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忽道:“说起来,道友你作为西方的菩萨,为难金蝉子这事儿要让如来佛祖知道了……恐怕有点不妥吧?”
骆凡一囧,对了,镇元子不住仙界,应该还不知道他那考验唐僧的坑爹任务。
他摆摆手底气十足道:“无妨无妨,这也是如来的意思。”
镇元子不信:“让你折磨金蝉子?如来他能舍得?”
的确,他舍不得,所以只让我走个过场意思意思一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