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怕他不肯再让自己进招魂铃,连连摆手道:“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寒非邪道:“仲孙日死了。”
战湛惊道:“啊?”他这才注意到仲孙日躺在寒非邪身后的床上,与昏迷一般无二,只是胸膛不再起伏。他凑近去看了看,他的鼻孔也没了呼吸。
“真的死了?”他呆了呆,狐疑地看向寒非邪,“和你有关吗?”
虽然寒非邪之前的确想把仲孙日的身体剖开取出天火,但是仲孙日在计划执行前就断了气,天火自动从他尸体中跳出回匣子,那么这一切自然没有了解释的必要。
他摇头道:“我照例过来看看,才发现他死了。天火自动从他身体里出来,回了匣子。”他取出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天火乖乖地呆在匣子里。
战湛道:“咦,颜色……”
寒非邪低头。
匣中火内绿外橘,与之前纯粹的湖蓝全然不同。
战湛道:“它吃什么了?”受招魂铃中那人的影响,他现在想什么问题都是从吃出发。
这却给了寒非邪一点灵感。他走到床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尸体,半晌才道:“会不会是……”他用力关上匣子,看向战湛,“魂魄?”
战湛顿时感到一阵透心凉。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匣子里的天火诡异得紧。
“咚咚咚”,传来更诡异的急促敲门声。
战湛吓一跳,有种看鬼片突然听到厨房里的排风机莫名其妙响起来的感觉。
寒非邪将匣子收回怀中,转身去开门。
朱晚站在门口,又焦急又激动,“我研究过了,美杜莎蛇发的毒液见血封喉。”
战湛道:“他打算用来炼制毒药吗?”
寒非邪沉吟道:“那仲孙宏图为什么没死?”
他的波长显然和朱晚一致了。朱晚越发激动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开始以为是她蛇发上的毒液没有流入仲孙宏图体内,可是仲孙宏图的确有中毒迹象。我研究遍美杜莎的身体,都没有其他毒药了。”
战湛道:“研究遍……美杜莎是女的吧?”
寒非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可能仲孙宏图本身有抗毒能力?”
朱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好我帮仲孙宏图接生的时候,将一块沾了血的帕子拿了回来进行测试,发现它的确有抗毒的作用。”
战湛道:“根据宫廷小说的套路,像仲孙宏图这样的人,小时候必然生活在阴谋和暗杀之中,所以服用过秘药,百毒不侵?”
寒非邪道:“仲孙宏图既然知道自己腹中怀的是美杜莎,应当会服用解毒药。”
朱晚道:“我要说的便是这个。小美杜莎蛇发之毒比记载中的毒性更烈,极有可能是融合仲孙宏图服用药物的结果。”他将一块几乎凝固的血帕送到寒非邪面前,“你能查出这上面有什么草药吗?”
寒非邪闻着味道就开始皱眉,“你想?”
“小美杜莎本性未定,我虽然有意教化她,却也无法时时跟在她身侧,万一她外出闯祸,我也要有个收拾的计划。最好是能去掉蛇毒,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去掉蛇发和蛇毒对她身体是否有影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想办法减轻蛇发的毒性,或者炼制解药。”
战湛道:“见血封喉,毒药八百里加急也不够速度吧?”
寒非邪道:“如仲孙宏图一般,提前服用的解药?”
朱晚道:“没错。”
战湛:“……”突然觉得寒霸和神军师才是天生一对啊……
寒非邪将帕子收起来,“好。”
朱晚道:“我听说蔚雪痕来过?”
说到这里,寒非邪面色凝重,将朱晚拉到门内,关上门,才将对方的来意和天火诡异的状况说了一遍。
朱晚听后也是一阵奇怪。他走到床边,伸手将仲孙日的衣服剥了下来,双手从他的头顶慢慢抚摸起,面容、颈项、胸膛、背脊……一寸都没有错过。
战湛和寒非邪站在他身后,等着“朱大法医”的验尸结果。
许久,朱晚嘴里发出极轻的一声“咦”,将仲孙日的尸体翻了过来,手指不停在他臀部和尾椎之间来回摩挲。
战湛:“……”一脸严肃的摸臀……画面太违和!
朱晚将寒非邪拉过来,手朝尾椎的位置按下去,“你摸摸。”
寒非邪原本有些尴尬,但摸了之后,脸上尴尬之色尽去,面露疑惑。
战湛在旁边看得到摸不到急得跳,绕着寒非邪催问:“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屁股哪里没长好?”
寒非邪道:“像是有一条尾巴?也可能是骨头发育有异。”
朱晚道:“你可曾听说过兽人?”
寒非邪眸光闪了闪,“化形兽类与人类□产下的孩子?”
朱晚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传说。据说后来激怒神祗,认为此事忤逆伦常,降下神罚。从此之后,兽类与人类□也无法生育。”
战湛道:“美杜莎呢?”
这也是寒非邪的问题。
朱晚道:“我起初以为美杜莎不属于普通兽类,或许不在此列。”
寒非邪想起《天芥神书》将美杜莎分为神兽,便没有反驳。
朱晚道:“但现在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仲孙家有着兽类的血统,兽类抗毒的能力本就强于人类。若此猜测为真,那么紫气帝国只怕要有一场大的动荡。”
作为神剑大陆两大帝国之一的紫气帝国皇帝居然留着兽类的血液,只怕一传出来,就会受到整个人类的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