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吐槽两句,意外的意识到身边原来还有一个听众。
“你真可怜。”娜塔莎看着那沉静的面庞,惋惜地叹道:“现在是八月末,正是去夏威夷海滩冲浪的好时候。”
其实我很想坐托尼他们的飞机,一伙儿出去玩啊。
“啊《唐顿庄园》又更新了。巴基……是叫巴基对吧。”娜塔莎半靠在他身边,玩着手里的PAD:“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追这种又基又长的英剧。”
渐渐地,单向聊天的内容不仅限于读新闻和分析肥皂剧的感情关系,她越来越习惯这个稻草人一般的存在,开始聊有关自己的故事。
“我九岁训练刺杀动作的时候,一个翻滚捅到了教官的小腿,当时她脸都绿了……”
“明明骨头和内脏都已经复原了,大脑也没有什么损伤,怎么还不能醒来呢。”渐渐娜塔莎胆子大了起来,有次甚至扒开看了眼他的领口以下的内容:“咦,你的腹肌很对我胃口……”
可惜他也听不见。娜塔莎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继续玩PAD新出的游戏。
其实我听得见。某个僵硬的男人默默想着。
该死,为什么四肢到现在都无法动弹,难道这辈子都这样了吗?
还有,这个女人……真的是之前他瞥过几眼的那个高冷女神范的女人?
“总之,很多心理上的抵触感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克服。”把夫夫两送出门的时候,爱琳娜转身去取了两个包装精致的小包裹,微笑道:“这是我上午烤的几样曲奇,一点小礼物,还请收下。”
晴明笑了起来:“我家孩子特像他爸爸,天生对甜食特别着迷。”
德拉科双手接过小包裹,瞥了一眼似乎内心形象被彻底刷新的老婆,露出同样温柔的笑容:“要不我们接他回来一起吃饭吧。”
等他们两带着小天蝎幻影移形回家的时候,两盒不同口味的曲奇都被吃了一半了。
晴明哭笑不得地用指节敲了敲他的小脑袋,无可奈何道:“我晚上还要给你烤水果挞啊,小笨蛋。”
“没事,我们一起做吧。”德拉科把围裙取了下来,系到自己身上,扭头瞪了一眼试图去够曲奇盒子的小天蝎:“去搬个小凳子过来削土豆。”
饭毕,他们久违的一起窝在客厅里看了一场电影,三个人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夏夜的习习凉风穿堂而过。
“等等。”德拉科想起来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家里的户外浴缸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当初在买别墅的时候,纳西莎特意为他挑选了这个附赠开满鸢尾花和金合欢的花园的小洋房。
宽大的冲浪按摩浴缸虽然一直被座敷童子们打扫的一尘不染,却很少有机会使用。
热水很快就放好了,小天蝎坐在大理石台子上,犹豫地不敢下去。
“还有一样东西。”晴明也明显想到了什么,抄起了一打钞票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又是“啪”地一声,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握着两三个泡浴球。
“晴明?”德拉科露出惊讶的笑容:“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那是他们在读书时偶尔会用的消遣品,有关的记忆都被早已被时间风干了。
两个爸爸利索地脱掉衣物,各自舒缓地在宽敞的浴缸里坐下,修长笔直的小腿交织在一起。
“下来,到爸爸怀里来。”德拉科对着仍有些畏惧的小天蝎挑了挑眉,顺势张开了双臂:“不会呛到水的,这里有专门给你设计的坐凳和扶手。”
两三个泡沫球在热水中旋转着融化,渐渐散出熠熠生光的泡沫。
幽紫与湛蓝的泡沫带着薰衣草的香气,它们随着水流的方向变幻着星辰与银河的风景,淡淡的金银光芒无声地闪烁着。
斯科皮从没碰到过这种东西,全程专心致志的盯着迷幻而华美的水面,任由晴明坐在他的身后给他洗头发。
德拉科眼神里柔和的犹如这一池温水,他换了个角度,也坐在晴明的身后,把父子两圈在怀里,轻轻的掬起爱人的修长银发。
晴明靠在他的臂弯里,不自觉地吁了口气。
有这样美好而又宁和的夜晚,一切都值得了。
“那个时候,好像我们还在读四年级,住在教父的地窖里。”德拉科专心致志地帮他理顺着发梢的末端,淡淡道:“我还小心翼翼地问你,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会不会每天都这样一起泡澡。”
“我还记得。当时我还回答你,”晴明笑了起来,顺手抹掉小天蝎耳朵尖的泡沫:“到时候可要换个大点的浴缸。”
找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艾瑞克站在古旧而又渺无人迹的小镇里,满脸的茫然。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无往不利的生活,偏偏现在完全一头雾水。
我有几个孩子?他们现在叫什么?住在哪里?
曾经的几个住处都已经被找遍了,可是不是住户不对,就是连房子都早就拆迁了。
难道说那些小孩儿们现在都已经四五十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
查尔斯的某些想法果然非常有道理。万磁王沉默着从东欧翻到西欧,就差拎着孤儿院院长的领子问有没有见到过一对兄妹两,最后只能一个人颓然的坐在野湖边,无味的嚼着草根。
等等,如果这些孩子随着时空涡流的混乱而下落不明的话……
天启的存在还在历史上有痕迹吗?!
不祥的预感让艾瑞克登时站了起来,直接操控着地磁让自己飞向远方。
查尔斯刚上完课,正坐在校长室里批改着作业。
“啪”地一声门被猛的推开了,露出艾瑞克焦急而又忧虑的脸,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靴子踩得木地板咚咚作响。
“查尔斯!”
“怎么了?”校长抬手示意他声音小一点,淡淡道:“你的孩子们拒绝和你回家?”
“我没有找到他们,”艾瑞克露出愧疚的表情:“连住址都想不起来了。”
“需要我帮忙吗?”查尔斯放下钢笔,笑容里带着些嘲讽:“那你想的起来你到底有几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