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米汤得备着,一会应该会饿。”曲阳看了眼锅里,昨儿晚上温着的米汤已经喝光,看来榕哥昨晚起来了趟。
阮初秀点着头。“记着呢。你上午进山?”
“一会就去,带着小灰小黑去,用不了多久,回来再吃早饭。吃过早饭,应该会去老屋,我得陪着你们娘俩。”曲阳可不放心,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得看着点这娘俩。
“行勒。等你回来吃早食,快去快回。”阮初秀心里头甜滋滋,趁着这会都没起来,抱着丈夫的嘴,胡乱的啃了两下,笑得眉眼弯弯。
曲阳吮了下媳妇的嘴唇,摸着她的发顶。“乖,大清早的莫闹。”嗓子都有些哑。
“嘿嘿嘿,我知道。”阮初秀没脸没皮的低头看了眼,还拿着屁股撞了下,然后,飞快的跑开,打着温水洗脸。
“等我把悠悠的小床做出来,再好好收拾你。”曲阳扔了句,绷着脸开始漱口。
阮初秀蹲在屋后的屋檐下,边洗脸边哈哈哈的大笑着,不怕死的继续撩着。“等你哟。”尾音荡漾的,透满了春意。
俩口子嘻嘻闹闹着,漱了口洗完脸,曲阳就带着小灰和小黑进了山里。
待厨房里飘出阵阵的香味时,常榕单手轻松的抱着他还在睡觉的儿子,打着哈欠拖拖拉拉的进了厨房。“好香啊。弟妹这是煮什么?”
“榕哥。小平安还在睡着,你让他睡摇篮里挺好的。”阮初秀看着趴在榕哥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平安,莫名的觉得他有点可怜。
亲爹回来后,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好在这孩子好养活,乖巧又安静。
常榕看着趴在肩膀上睡着的儿子,将他的脸往里侧着,稍稍扭头就能看见儿子的小脸,对着儿子的额头亲了口,笑得满脸慈爱,眼里透着浓浓的欢喜,稀罕得不行。“我就想抱着他。”
要是婧姐两个月内没有回来,就证明她遇到了危险。他得去找婧姐,便是死也要找到她的尸体带回来,然后,替她报仇。如果他还活着,他就会回来源河村。如果他死了,孩子有兄弟俩口子,他很放心。
“榕哥你漱口洗脸怎么办?孩子先给我抱会?”阮初秀这会正好没什么事,就问着。
常榕笑笑说。“等会的,我抱着平安去看看他哥哥。”
“小榕现在也没醒吧?”阮初秀是真有点猜不出榕哥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感觉他醒来后行事怪怪的,回头得抽个空问问丈夫,莫不是1那1毒1药有什么后遗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醒着呢。”说着话的功夫,常榕抱着正在呼呼大睡的儿子已经走到了后院。
自后院马棚里传出一声欢喜的马叫,声音不大,常小榕自吃了那两株不知名的草药后,不仅身上的伤全愈,隐约感觉到,似乎更通人性了些。
常小榕的马棚说是马棚,看着大小,更像间小小的木屋,里头布置的很是不错,常小榕很喜欢,没事就爱躺在干草上晒太阳,这位置好啊,下午阳光对着晒呢,木屋里甚是干净整洁。
“小榕,看看你弟弟,瞅瞅他这睡的,跟只小猪似的。”常榕进了马棚,稍稍的蹲了下身,让常小榕看着趴在他肩膀上睡觉的儿子。
常小榕黑黝黝的眼睛,很清澈,透着亮光,非常专注的看着主人身上的小孩儿,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显示心情很好。
养了多年的马,常榕多了解常小榕啊。“你弟弟还小着呢,等他大点,你得带他玩,得看着他,得护着他知道麽?”他若是要走,这回就不把小榕带走,把它留给儿子。
常小榕打了个响鼻。它带着大房家的明志玩过,带着曲家的小悠悠玩过,熟悉着呢。喔,还带着小灰小黑玩过呢。
阮初秀小米粥都煮好啦,常榕才高兴的抱着儿子进屋,将儿子递给弟妹抱会,利落的漱口洗脸。阮初秀抱着小平安进屋看了眼闺女,恰好见闺女正坐在被窝里抿着小嘴,有模有样的穿着衣裳。
“弟弟。”小悠悠张嘴就喊了句。“娘,把弟弟放床上。”自伯伯回来后,她昨儿都没怎么跟弟弟玩。
“行。看着点啊,别闹他。我去看看你蓉妹妹。”
小悠悠看着弟弟,头都没抬,直点着脑袋说。“好哒好哒。”
“如秀,醒了麽?”进屋前,阮初秀先敲了敲门,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刚醒,进来吧。”
阮初秀推门走了进去,见她正在穿衣裳,便随手将屋门关紧。“昨晚睡得怎么样?蓉蓉闹你没?”
“没呢。这孩子乖着呢。昨儿下半夜喂了回奶,都没尿,我喂奶也是迷迷糊糊的,喂好奶立即就睡了过去。”阮如秀今个精神见好些,脸颊透了些红润。确实睡的好,被褥很暖和透着温暖干燥的阳光气息。
阮初秀凑近看着睡着的蓉蓉,心坎都是软的。“把她放到摇篮里吧?让她睡在屋里不太妥当。”
“好啊。”阮如秀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抬着摇篮往堂屋里去。就见常榕左手抱着小平安,右手抱着小悠悠,小平安正醒着呢,握着姐姐的一根指头,姐弟俩笑得特开心。也亏得常榕臂力惊人,抱俩孩子,还能走得稳稳当当,丝毫不见吃力。
“弟妹啊,怎么没见阿阳?是不是带着小灰小黑进了山里?”常榕转了圈,发现俩只狼狗也不在。
阮初秀将摇篮放到了桌边,边往外走着边说。“对啊。进山逮几只斑鸠和鹧鸪回来炖汤喝,应该快回来了。”她从厨房将特意给阮如秀做得早食端进堂屋。小米粥,鸡汤,还有两个煮的白水鸡蛋。“悠悠别跟弟弟玩着,快去漱口洗脸,马上吃饭,顺便将太爷喊过来,我去下饺子。”
“嗳。知道啦。”小悠悠应着,咧嘴冲着常榕笑。“伯伯。”小嘴儿喊得相当的甜。
常榕就稀罕她这小模样,将人放到了地上,还抚了把她的头发。“去吧,伯伯带着小平安等你,一会咱们去东厢喊太爷。”他得想法子缠着阿阳夫妻俩把这俩娃娃的亲先订下来,悠丫头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不能便宜了别个啊。
阮如秀看着桌上的正冒着热气的早饭,香喷喷的,她迅速红了眼眶,仰着脸,将眼泪稳住,过了会,吸了下鼻子,才低头一口口认真的喝着小米粥。
阮初秀堪堪将饺子煮好,就见曲阳手里拎着几只野味进院子,小灰和小黑窜在前头,伸着舌头边哈气边往厨房冲,跑到阮初秀的脚边,围着她一个劲的打转,蹭啊蹭,尾巴左摇右甩的,那馋样都不忍看。
“有你们份,是昨儿剩下的肉骨头。”阮初秀特意将剩饭热了点,拌着骨头汤还有大块的肉骨头,又各分了三个饺子。“吃罢。”
东厢。小悠悠牵着胡大夫的手,往正院里走来,嘴里噼哩啪啦的说着话。“太爷,伯伯可厉害啦,抱着我还能抱着小平安。”
她最近越来越喜欢说话,一天到晚嘴巴闲不住。有点屁大的事,都要拿出来跟家里的每个人说上回。话说得多嘴就溜,刚开始说长了还能含糊不清,如今吐字是越来越清楚。
胡大夫最喜欢的就是听着小曾孙说话,奶声奶气,嗓音儿响亮亮带着股清脆,再看她满脸欢喜兴奋的小模样,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吃饭时,阮初秀主动说起,一会去趟老屋的事,让胡大夫也随着一道。胡大夫乐呵呵的应了。
饭后,将家里琐碎都收拾好,已经是辰时过半,众人走出了曲家,将大门关紧。路过阮家三房时,阮初秀和阮如秀姐妹俩走了进去。
阮永氏见着闺女不惊讶,可闺女旁边站着的如秀,让她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如秀怎么会跟初秀在一起?初秀这死丫头不会又惹事了罢?想着自家闺女的性子,阮永氏就觉得头疼。
昨儿陈家纳妾,今个清早初秀拉着如秀到了家里来,这代表着什么?至少证明,如秀昨儿晚上或是今天大清早就过来了源河村,如秀不回老屋,却偏偏带着闺女回了曲家?初秀这死丫头,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三婶。我昨晚和陈举子签了和离书。这会去老屋把这事说说,你和三叔也过去吧。”
果然!阮永氏心里响起俩个字,站都有点站不稳,连呼吸都变急促。和离这么大件事,如秀不声不响的就给办了?初秀掺在里头干了些什么?这死丫头,平时就告诉她,在家里胡言乱语没事,在外面必须要注意些,等会到了老屋,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你俩等着,我去喊喊你三叔。”阮永氏瞪了眼闺女。不安生!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