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挑眉,淡淡的说,“哪天晚上?遇到肖飞那次?都说了我们没什么关系。”
“哦,不是那天晚上。”陈安修飞快的看他一眼说,“是……是你走之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章时年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的,那天晚上只是用嘴帮了小家伙一次,以这人的秉性,应该不会感念至今才对。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技术不太熟练,没轻没重的……”说这么委婉干嘛,直接说没任何性|经验不就得了。
这人到底想说什么?章时年静默,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那天晚上,我没弄伤你吧?”
弄伤?章时年聪明的很,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是这么爆炸性的答案,一口汤呛进嗓子里,掩嘴重重的咳嗽起来,他发誓以后在饭桌上再也不逗陈安修说话了,早晚会被他害死。
“喂,你没事吧?”陈安修扯了纸巾塞过去,赶忙上前给他顺顺背,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章时年的反应还是这么大,难道自己当时真的只顾自己享受,动作很粗鲁吗?
“对不起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再提起来的,但总觉得欠你一句道歉。最多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章时年咳了好一阵才勉强止住,擦擦嘴,陈安修殷勤地倒杯温开水递给他,一边继续给他顺背,一边小心问道,“好点没?来,先喝口水。”
章时年难测的目光在陈安修脸上转了一圈,他想确定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人怎么会单纯到这种地步,连别人帮他和自己做过都分不清楚。审视的结果是否定的,这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误会了。他都想问一下吨吨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了,不会是喝醉酒糊里糊涂就有了吧?
“你别这么看我,我发誓绝对不会和第三个人说起的。”陈安修并着两根手指放在额角示意。
“那我是不是应该可以要点补偿?”章时年喝口水平复一下胸口的焦躁感,优哉游哉的抛出诱饵。
“这确实是我欠你的。”这账赖不掉,陈安修揉揉紧张到快僵硬的脸,怎么感觉越想和章时年划清界限,这界限越模糊呢,先是这件事,接着还有天雨的事情,他前前后后已经欠章时年两个大人情了。这世上最难还的债就是人情债,“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补偿。”不是他想赖账,只是章时年好像什么都不缺啊。
“难道你不觉得用相同的方式补偿是最好的吗?”逗这个人上瘾,真的很难戒掉。
“一点都不好。”想都不用想,如果他不是这个体质,他也许会考虑章时年的建议,咬咬牙,来个一了百了,但是他这个体质,万一再揣一个怎么办?他可没生孩子的嗜好。套套这种东西又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楼南早就警告过他,宁世只负责接生,可不负责打胎。而且打胎这种事情好像真的也不太好。
*
春节一天天临近,陈爸爸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医院里过年,医生也说陈爸爸的身体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剩下的主要就是调养和恢复,在哪里都一样的,平时身边不能离了人,按时吃饭,注意饮食。医生既然都这么说了,陈家兄弟俩就把爸爸接回家了。
今年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陈妈妈也没来得及准备年货,可过年家里来了客人,总不能空着手待客吧,临近年底,陈妈妈负责在家照顾病人和煎炸烹煮,出去扫年货的光荣任务就交给陈安修了,好在是进入腊月后,绿岛市总有各种各样的年货大集,只有耐心,在那里拼上个一两天,基本上需要的东西也动能买全乎了。现在不像以前,陈安修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妈妈光是买的菜从过年吃到元宵节都够了,现在年初二超市就开门,菜和肉什么买够几天的就行了,现吃现买还新鲜,鸡家里有,鱼的话,大舅自己有渔船,每年都会给家里送不少,比市场上的还新鲜。
“就是今年没有腊味了。”往年,刚进腊月,腊肉,腊鱼,腊肠这些东西都要准备起来的,要这个时候去串门子,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晒着不少。
“妈,要不我在外面买点吧?市场上,超市里都很多。”
“别买了,还是明年家里自己做吧,外面买的,加点防腐剂什么的倒也罢了,上次看电视上说好多都是用病死猪肉做的,光想想就不能吃,还是自己家里晒出来的放心,吃着也香。”
年货大集上人太多,挤来挤去的,陈安修本来不想带吨吨过来的,但吨吨刚从姥姥家回来,走一步跟一步的黏在身边,他有点不忍心拒绝孩子就带着一起了。吨吨还可以理解,但章时年就不知道抽什么风了,居然也要跟着来,陈安修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心里清楚的很,这人最不喜欢吵闹繁杂的环境,不过既然来了也好,正好给他看吨吨。
“你们两个不行的话,就去对面的冰激凌店等我,我再去买点花生糖。”陈安修把手里的一堆袋子不怎么客气的塞给章时年,这两个明明是自己要跟来的,现在倒好,大的皱着眉,小的也皱着眉,弄的好像是他硬拉的一样。
“走吧,我们去吃冰激凌。”章时年去牵吨吨的小手,他确实不习惯这场合,一上午都被踩了无数脚了。
吨吨也不喜欢,尽管有两个大人在边上护着,他还是被各种东西蹭了好多次,他不怎么宁愿的握住章时年的手指,主要是怕在这里走丢了,爸爸会找不到他。,陈安修目送那一大一小顺利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他安心地转身继续扫他的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