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院里有很多人。
“陈全回来了,陈全回来了。”他才一进院里,就有人看见他,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鸣鸣他怎么了?”陈全拨开人群,看见鸣鸣惨白着脸正闭眼躺在椅子上,额头上鲜红一片,模样瞧着挺虚弱凄惨。
陈全眼睛都红了:“谁干的?!鸣鸣?鸣鸣?这谁他妈干的?!”
鸣鸣不省人事,额头上的纱布已被鲜血浸透。
“哥,你别急,先去镇上卫生院看看吧,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什么叫没那么严重?你没看见鸣鸣他满额头的血吗?”陈全关心则乱,迁怒道,“让你看着孩子,你怎么看的?!”
“我怎么了我?我才一转身一会儿谁晓得忽然就这样了。”陈灏一听他哥对他发怒,也不爽,幸好一旁有人拉着劝阻。
“哎呀哎呀,都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了,也没想到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子……呐,就为了这个东西,也不晓得俩孩子怎么就打起来了……”说话的人拿出一件染血的挂件饰品,陈全一看,正是一直挂在鸣鸣脖子上的那个。
陈全狠狠盯了那人一眼,眼神骇人,他把挂件顺手揣兜里,抱起孩子火速朝蓉城医院而去。
“瞧他那着急着慌的样子,不就流点血吗?那孩子不是他捡的吗,至于那副样子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生的呢。”
“可不是,王家那小子的脸还被抓花了呢,可不要破相了啊。”
陈全走后,背后开始有人议论。
陈灏听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刺耳不爽,对那些七嘴八舌的人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说话的,管他是不是我哥亲生的,怎么着?是亲生的就该疼爱,不是亲生的就活该受罪?什么玩意儿,那要是今儿换成你家孩子躺那儿,看你们现在还在不在这儿说风凉话。”
刚刚议论的人被陈灏堵得面皮涨红,旁边开始有人指指点点:“就是就是,没看见人家那孩子都昏迷不醒了吗?真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
另一边,陈全已快速把孩子送去了五医院。
五医院是蓉城东部的大医院之一,距离溪坝镇最近,医院的医疗条件也属上乘可靠,价格也相对贵点。对于东部普通老百姓人家,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去镇上卫生院就行了,但凡遇到较为严重的重大疾病,能去五医院看病就已算很不错了。
陈全带着孩子在五医院终于止了血,但孩子一直昏迷不醒。
“这孩子过去有没有得过什么重病?”
陈全摇头,他并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他看鸣鸣平常的身体健康有活力,不像是得过重病的样子。
医生有点怀疑:“你真的是孩子的爸爸吗?”
陈全嗯了一声。
医生看陈全一眼,抽出一张报告单,对他说:“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刚才在给孩子做检查时候发现,这孩子的检查报告数据中显示多处指标异常,根据我多年行医经验来看,这孩子多年前应该进行过换血手术治疗。”
“换血?!”陈全有些惊讶。
“幸亏你送来的及时,及时止住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病人额头的伤并不严重,而他现在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换血会导致病人血样特殊,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当初给孩子换血的血源,然后给他补给,孩子才有可能醒过来。”
……
晚些时候,陈灏带着蒋云英和陈志华也赶到五医院。
“哎呀,鸣鸣?鸣鸣?陈奶奶来看你了,”蒋云英看见躺在病床上脑袋绑着纱布一动不动的小孩,满眼心疼,“你们兄弟俩是怎么看孩子的,我和你爸才出门半天,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忽然就这样了。”
陈灏难得自责地低下脑袋。
“是啊,老大,医院里都怎么说啊,鸣鸣这孩子他怎么了?”
陈全说:“医生说,鸣鸣他因缺血所以导致现在昏迷不醒,他需要重新输入血源。”
“缺血?那就输血啊,我们都可以捐血的!”在陈志华概念中,缺血那就捐血输进去就好了。
陈全摇头:“鸣鸣以前似乎生过重病,他的血样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不能乱输。”
“老华,你懂什么,那血是能乱输的吗?一个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蒋云英又摸了摸鸣鸣的额头。看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上,谁都不忍心。
“爸,妈,”陈全忽然出声,声音中带着异样情绪,“鸣鸣的亲生父母至今一直没有消息,他也不能这么一直躺下去,我,打算带鸣鸣去锦华治疗。”锦华是蓉城最好的医院,那里能治愈的几率自然大很多。
陈全的意思,陈家人明白,只是……
“如果治不好呢?老大,你打算怎么办?”陈志华问道。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陈全既然收留了这个孩子,他们总要对孩子的人生安全负责,何况这些天陈全对这个叫鸣鸣的孩子的关爱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如果真的治不好怎么办?陈全是打算就一直这样吗?
陈全看着病床上的孩子,声音喑哑:“那我就治疗到他康复为止。”
第85章
第二天, 陈全和陈灏兄弟俩一大早带着还在昏迷中的鸣鸣, 去了蓉城锦华医院。
距离上一次来锦华, 还是几年前陈全结婚忽然晕倒那次。
“哥,我把鸣鸣抱着,你去排队挂号吧。”
锦华是大医院, 每天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门诊部挂号排队的人排了好长一截。陈全站在人群中, 翘首张望前面的人群, 挺拔的身形特扎眼,这时候, 他身侧似乎有人在喊他。
“陈……全?……”
陈全听见声音, 转头朝一侧看去, 一晃眼的功夫他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故人。
陈全嗓子有点干:“贺主任。”
来人正是贺琛林。
贺琛林今早刚从国外回来。
“果然是你, ”贺琛林嘴角带笑,“好些年没见了,刚才人群中看见你还以为看错了, 怎么, 你在干什么?谁生病了?”多年不见, 留着板寸头的陈全愈发有男人的阳刚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