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隋林道:“哥,我帮你收拾吧。”
简隋英白了他一眼,不可思议道:“你用得着这么贱兮兮的吗,图什么呀。”
简隋林哑然,也许讨好简隋英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即使他知道没用,即使他已经采取了背道而驰的手段,可他还是忍不住想为简隋英做点什么,任何事。
简隋英不屑道:“成天就知道装孙子,你是装上瘾了吧,改不回来了吧?你现在都成大老板了,还装个屁啊。”
简隋林苦笑道:“可不是,改不回来了。”
简隋英指着门口,“滚吧,但愿有生之年,不用再看到你们这对不占别人东西就浑身难受的母子俩。”
简隋林身体抖了抖,脸上浮起一个古怪地笑容,“哥,你这辈子都看不上我,是吧,不管我做成什么,不管我到什么位置。”
简隋英嗤之以鼻,甚至懒得回答他。
简隋林继续问道:“那李玉呢,李玉又算什么,你凭什么那么看得起他,你凭什么喜欢他?他究竟有什么好”
简隋英抽起一本儿三斤多重的硬皮书往简隋林身上扔去,“你他妈废话真他妈多,滚!”
简隋林狠狠剜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简隋英慢慢坐回椅子,看着自己坐了好几年的熟悉的办公室,想到明天这里就要易主,猛然之间,觉得恍如隔世。
过了一会儿,公司做清洁的陈姐和两个年轻的职员进来了,开始给简隋英收拾东西。
收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收拾完了,那俩女孩子走了,剩下陈姐在打算卫生。
简隋英手里捏着一个绒布盒子,自从他把这个从抽屉里收拾出来后,他就一直看着发呆。
如果不是再见到它,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办公桌里还躺着这么个东西,这个能证明他曾经有多傻逼的东西。
他慢慢打开盒盖,里边依然静静地躺着两枚男士钻戒,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妙地光辉。
简隋英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被钻石分割成无数份的斑斓光芒一般,已经不知道散成什么样儿了。
“啪”得一声合上盒盖,抬头叫道:“陈姐。”
正在清理垃圾的陈姐抬起头,“哎,老板。”
简隋英把那绒布小盒子扔到她怀里,“这些箱子让司机送我家去。这个东西给你,拿去卖了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简隋英乘坐的电梯稳稳停在了一楼,“叮”地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李玉那张白皙俊逸的脸庞一下子撞进了眼里。
简隋英对于他的出现毫无防备,李玉脸上带着的那抹惯常的淡漠正好凝固,时间场景仿佛瞬间变换,那年夏天在简隋英家的客厅里,他一个转头的刹那,和简隋英四目相接,简隋英仿佛还能听到那心动的声音,从已经作别的过去传来。
扑通、扑通,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
如今依然是不经意地一刹那,四目相接,俩人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心脏同时传来了不可名状地闷痛。
简隋英强迫自己维持着他的武装,抬起下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电梯,从李玉身边走过。
李玉在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等脚步声远去,李玉才睁开双眸,眼中有隐痛,也有坚定。
他踏进电梯,去找简隋林。
李玉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公司也没几个人了。
他心里算计着自己的事情,走过拐角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哎哟。”
李玉回过神来,看到公司负责清洁的陈姐正扶着墙。
“陈姐,不好意思。”李玉说完之后,绕过她想走。
“哎,小李,小李。”
陈姐叫住李玉,绕道他身前,神色有些急迫。
李玉道:“怎么了?”
陈姐看了看四下无人,一脸为难地说,“你能不能联系到老板啊,我有急事。”
“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陈姐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盒子,一看那样子就像是装戒指的,她说,“老板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把这个扔给我就走了。我打开一开,哎哟,这东西可老贵了吧,我哪儿敢要啊,我就是整安分钱儿的命,我可不敢要这东西,你帮我还给老板吧,我这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陈姐还在嘀咕的时候,李玉已经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
他在看到两枚一模一样地男士钻戒的时候,脑袋就跟过电似的,狠狠抽了一下。
接着昏黄地光线,他眼尖地看到戒指内圈克制他们俩名字的字母缩写,他用发颤地手指捏起了一枚戒指。
往外拉的力量把戒指连着那块海绵都给带了起来,他才发现海绵下还有一张小纸条,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他把纸条摊开,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给我最爱的心肝宝贝儿小玉玉,哥以后一定好好疼你——你简哥”
李玉只觉心脏处传来了剧烈地疼痛,那种痛生拉硬扯着他的内脏,就好像要把他从中间刨成两半一般,痛得他快要直不起腰来。
他慢慢地、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把脸埋进了胸口。
陈姐吓坏了,迭声问着,“小李,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你怎么了?”
李玉勉强挥着手,“别管我……你走吧……别管我……”
他想起简隋英一脸坏笑地嘲笑他的名字,叫他“小玉玉”,他想起简隋英一身泥泞地伴着暴风雨而来,把温暖的被子裹到他身上,他想起简隋英一脸狰狞地跟他说“早晚有天我要上你一回”,却一次次对他妥协,他想着简隋英的坏,简隋英的好,想着简隋英让人百般沉迷的魅力,和让人恨得牙痒痒地劣行。简隋英是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特立独行、最意气风发、最敢爱敢恨、最迷惑人心的男人,而他最不该怀疑的,就是这个男人真的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