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诗风:“有多黑暗?”
有多黑暗呢?
就是觉得多活一秒钟都是煎熬,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不停地哭,偶尔还会自/残。
那段过去太过沉重,诗风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做了个深呼吸,对莫逆说:“我曾经自杀过六次,都没有成功。”
说着,诗风把手腕上的玉镯子摘下来,给莫逆看着自己的伤疤。
歪歪扭扭的,好几条。
其实不怎么明显,但挨近了看是真的挺可怕的。
莫逆有些不可思议。
他问诗风:“为什么?”
诗风微笑着说:“因为以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承受不了打击,就得了抑郁症。大半年的时间,我割了三次腕,吃了两次安眠药,用头撞了一次墙。不过我都没有死成。后来我接受治疗,慢慢地觉得,活着特别好。”
那段过去对诗风来说太过沉重,但是和过去比,她已经进步了太多。
至少现在她已经可以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和别人说起它,这是很不容易的。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那几道伤疤,喃喃自语:“艺术品。”
诗风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对于不懂的事情,诗风从来不会乱说。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诗风。
他捏住诗风的下巴,说:“给我做模特。”
诗风:“……啊?”
☆、第五章
第五章。
莫逆握着诗风的胳膊,继续给她解释:“当我的模特。我画你。”
诗风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试图把手抽回来,但是莫逆握得太紧了。
诗风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需要模特的话可以找个更专业的……”
莫逆依旧不放手,他认真地盯着诗风,“下个月的画展,还有一副画没有出来。你的胳膊,好看。”
诗风这才理解莫逆的意思,原来他只是想要画手腕这一块儿。
诗风也不是矫情的人,想了想以后,她便点头答应了莫逆的要求。
“好吧,那我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画?”
莫逆松开诗风的手,站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画架。
“就现在吧。”
诗风也站起来,“好啊。”
——
诗风跟着莫逆走到了画架前,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画画的东西,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画板。
诗雨是学美术的,偶尔也会在家里画画,不过她用的画板没有莫逆的这么大。
诗风仔细观察了一下莫逆的画板,发现画板的一个角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诗风用手碰了一下那个地方,她有些好奇地问莫逆:“这里是打火机烧到了么?”
莫逆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淡淡地说:“烧画的时候烤焦了。”
诗风讶然,“为什么要烧画?”
难道他们搞艺术的人都有这种怪癖么?
之前诗风接触过一个学音乐的患者,她从小就开始学大提琴,后来一次比赛失败,她受了打击,把所有的大提琴都给烧掉了。
莫逆拿了一张水彩纸钉到画板上,“因为画得垃圾。”
诗风:“……哦。这样啊。”
她还能说什么呢?
艺术家,有个性,和他们这种凡夫俗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莫逆把纸钉好之后,就开始安排诗风的位置了。
他指了指距离画架一米之外的那个凳子,“你坐那里。背对着我。”
诗风按照莫逆的要求坐过去,坐下来之后,她问莫逆:“然后呢?”
莫逆说:“刚才我握过的那只手伸到背后,疤要让我看到。”
诗风照做。
差不多摆好姿/势之后,莫逆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支铅笔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