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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_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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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龙凤喜烛的烛泪一点点流下,新房里静悄悄的。

  谢蕙当时静静坐着,她清早起的很早,困得厉害,可也不好直接就去休息。她强忍着,终于忍不住了,悄悄打了个哈欠。

  唐颂这才回过身一般,说道:“你困了?那睡吧。”

  卸下钗环,谢蕙红着脸去屏风后清洗。待她出来时,却见到她的新婚相公穿着白色寝衣,倚着床栏,正捧着书本认真看着。

  她好奇之下,大着胆子瞧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脸上的红云直接蔓延到了耳后、到脖颈。他看的不正是出嫁前嫡母塞到她手里的册子么?她记得她给藏到了呢枕头下面,怎么被他给翻出来了?

  那画册上的东西,给他瞧了去。真是羞死人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唐颂将画册放到旁边,面无表情:“想等我就等,不相等就先睡吧。”

  谢蕙“啊”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转到了屏风后,她则慌忙拿起画册,翻看看两眼,又丢到了一旁,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犹豫了一下,她颤抖着手指,再次拿起画册,闭上眼睛,复又悄悄睁开一只,另一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快速浏览那画册。

  才翻了两页,她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她做贼一般将画册重新塞到了枕下,整理被褥,将核桃、枣子、花生、莲子等物给拣出来,放到桌上。

  做完这些,她额头已经生出了细细的汗。摸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她抖搂开一床被子。红色缎面的被子,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配着百子千孙帐,喜庆得有些吓人。

  谢蕙躺在床的里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当唐颂从屏风后出来时,她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感到床向下微微一沉,知道是唐颂坐在了床边。她身体发颤,想象着唐颂是怎样掀背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有些紧张,又有些失望。

  却忽然听到唐颂的声音:“你睡着了么?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什……什么?”谢蕙下意识回答。话一出口,方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装睡呢,怎么能这样?

  她正懊恼着,却感到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头。

  唐颂的手坚硬而灼热,谢蕙身体颤栗,瞬间睡意全无。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拿一条缎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寝衣被剥落,然而谢蕙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肌肤相亲,她看不见他,也减去了不少尴尬。她只知道,他们做了画册上所描绘的事情。

  嫡母说会很疼,的确疼。她听见他在她耳畔说着:“不要怕……”

  虽然声音清冷,无多少怜惜之意,可她仍觉得心里熨帖。

  她姨娘死的早,父亲又冷待她。这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夫妻,会是最亲密的人。

  再后来,她舍弃了羞意,攀上了他的脖颈。

  他哼了一声,吓得她连忙松手。

  挡在她眼睛上的缎带不知落到了何处,可她仍闭着眼睛。——她知道成亲当夜,这些是必然要经历的,可是她身体难受,她动都不想动。

  谢蕙隐约知道这时候是会叫丫鬟送水的。可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丫鬟送水来。她有些奇怪,永宁侯府的规矩跟谢家不大一样,怎么没丫鬟在外面候着呢?

  可是她新来第一天,也不好意思问这些。当唐颂端了温水过来时,她已经忽视身体的不适,快要睡着了。

  他唤醒她,让她去清洗。

  她身体软软的,刚一下床就“呀”了一声,差点栽在地上。

  谢蕙下意识看向唐颂,烛光下,他眉毛紧紧皱着,浑无一丝喜悦。她当即打了个激灵,莫名有些惧意。

  被唐颂抱到屏风后,谢蕙恍恍惚惚如在梦中。看他的架势,是要亲自给她清洗。谢蕙忙拦住了他:“我自己来。”

  唐颂“嗯”了一声,在一旁站着,似是要看她自己清洗。

  谢蕙又羞又窘:“你,你能不能不要看着啊……”

  □□过后,她的声音酥酥软软,隐约还带着哭腔。

  她清楚地看到她的丈夫眉峰紧蹙,暗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要他不必当真,却见他真的转身离开了。

  匆忙清洗好,谢蕙从屏风后出来,看到地上扔着的白色巾帕,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所幸,他没说什么,她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许是先前累了,虽然是成亲第一日,换了环境,她仍睡得很好。次日早早起来,就有一个面生的仆妇,拿走了地上的白色巾帕。

  谢蕙带来的丫鬟帮她梳头装扮,可等到她们要给唐颂梳头时,却被他冷然拒绝了。

  唐颂指了指谢蕙:“你来。”

  谢蕙当时不解,后来才知道,唐颂身边伺候的一直是小厮,莫说通房丫鬟,连一般的小丫鬟,他身边都没有。

  谢蕙疑惑,却未多想,也只在回门时,给嫡母妹妹稍微提起。可是嫡母薛氏却神色大变,问起他们床笫之事。她强忍着羞怯说了,不明白嫡母为何问这些。

  直到她成亲一个月后,她无意间听到了一场对话,又结合种种线索,才知道了当日嫡母话中的深意。

  自成亲以后,谢蕙感觉唐颂对她的态度很怪异。他不大跟她说话,对她的身边人更是鲜少有好脸色。她原以为的夫妻酬唱,画眉修妆都没有。两人仅有的温存,也只是夜间床上,以及清早起床,她给他梳头,帮他穿衣。

  她深深怀疑,夫妻都是这般吗?不是吧?她记得父亲和嫡母就不是这样。她的丈夫,连唤她一声娘子都不曾。

  谢蕙当时安慰自己,可能他们成亲时日短,还不算熟悉。可她忍不住又想,新婚燕尔就这样,哪敢想象日后如何呢?

  谢蕙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她尝试着做了一种糕点,在命人给婆婆徐氏、小姑唐诗雨等人送去尝鲜后,她自己则亲自带了糕点,去送给自己的丈夫。

  他们成亲一个月了,关系不远不近,不咸不淡。她其实很想两人可以更亲近一点的。他容貌俊秀,气质不俗,又是她的丈夫。她不可避免的,将一腔情丝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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