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母全不在意,十分坦然地说:“贺骁他爸爸现在在国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年轻,后来生了贺骁才发现各自生活背景和人生目标差异太大,于是好合好散了。”
齐母神色立刻变得尴尬,强笑了下。
贺母反过来把话题扯开,“不过你们放心,对贺骁,他和我的态度是一样的。”
这一次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就像贺母说的,可怜天下父母心,齐父性子刚直而且自有风骨,他花了半天整夜的时间面对儿子的性向,再没做让齐厦娶妻生子的打算,只能退一步,让他在不欺骗自己欺骗他人的基础上找个好归宿。
而贺骁整体情况还能让他满意,这一个钟头下来,他们跟贺母算是相谈甚欢。
之后就在齐厦别墅设宴,两家人坐在一块吃了顿饭。
老两口晚上回房,齐厦母亲想到白天的事,对齐父说:“贺骁其他都好,就是单亲这点我不喜欢,我怕贺骁随他爸妈。”
齐父干脆没把贺骁的职业告诉她,嗤之以鼻道:“愚昧,这是贺骁自己能选择的吗?”
齐母眼圈又红了:“老头子,你这是认了?你想清楚,真纵着儿子跟男人在一块儿咱们孙子就没了,今后齐厦自己年纪大了却无儿无女,谁给他养老呢?”
齐父没说话,好半天从被子里伸手给老伴擦了下眼睛,宽慰道:“你想想,咱们养齐厦一场,真的想过老来全指着他?”
齐母说:“那肯定没有。”
性向这回事或是天生或是打小养成而且不可逆,齐父想到这,深深叹了口气,面色颓然地说:“这事怪我,齐厦小时候我常年在外,对你们管得太少了。”
他们是次日离开的,齐厦本来不方便送的。
但贺母那天来的时候给贺骁把车送来了,准备就是这么周道,只因为她猜测齐厦本人和工作室那几辆车怕是都已经被狗仔盯上了。
于是这天是开着贺骁的车出去的,齐厦一直把双亲送到机场。
可是他本人也只能到航站楼门口了,齐父下车之前对齐厦说:“好好过日子,不要搞歪风邪气。”
齐厦说:“唉。”
齐父跟贺骁说话的时候,嘴抿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管住他,善待他。”
贺骁神色格外认真,“您放心。”
齐厦父母来去一阵风,这一阵风刮过去,齐厦和贺骁两个人心头大石都放下了。
车从机场出来已经是下午,齐厦拿着平板刷新闻,前一天他工作室已经对外发表声明,他和人当街拥吻纯属诬陷,到现在为止外边舆论风向逆转。
不过就算逆转他也不眼下最热话题人物了,这天早上有记者爆出y姓当红男星吸/毒被抓,齐厦大概猜到是谁,刚才到机场路上他有一个多小时没关注这事,这会儿齐厦打开新闻页面一看,果然已经曝光,就是那位俞大牌。
贺母送来的是一辆加长轿车,和驾驶座之间的挡板完全放下了,齐厦靠在贺骁怀里看了一会儿:“是咱们出的手?”
贺骁手指在他腰间轻快地敲了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贺骁承认这事儿就是自己干的,但也没栽赃,丘燕琳说过俞姓男星以前经纪人吸/毒过量死的时候他本人也在场,经纪公司帮他那样一顿压新闻,明显有猫腻。
毒/品那东西一旦沾上哪有那么容易戒掉,贺骁就打赌他没戒。这两天虽然齐厦父母在,贺骁外头支使的人也没闲着,他派人看了两天,果然就逮个正着,基于这人陷害齐厦的事,哪有不给他捅出去的道理。
这会儿陷害自己的人得了报应,齐厦不能否认心里头很痛快,但他对娱乐圈□□一向兴趣不大,很快就把平板放下,头依着贺骁的颈窝,享受他们来之不易的平静。
想到如今风波已经过去,他嘴里嘟哝着说:“我是不是又可以去剧团排练了?”
贺骁环住他腰的手越发收紧,呼吸逐渐灼热,凑到他耳边,“今天别去,我们去海边,厨师已经请到,我让人准备了晚餐。”
贺骁声音有些情热的低沉,齐厦身体几乎本能地酥麻,他局促地没敢立刻抬眼看贺骁,睫毛惊怵地扇动几下。
但和贺骁去海边终究是让他高兴的事,片刻,齐厦唇角扬出一丝笑:“嗯。”
贺骁气息吹拂在他额头,温度愈发烫了,“小鱼干鸭脖子那种辣食这次就不给你买了,今天不合适。”
齐厦这才意识到贺骁果真是在给他性暗示,辣的不能吃,突然想到前天晚上他们没做成的事,齐厦突然明白了,贺骁的安排就是今晚。
车在环城路上稳稳前行,齐厦一时浑身燥热,心跳如鼓。
但基于一贯的闷骚做派,他窝在贺骁怀里没动,很低地应了声:“嗯。”
贺骁被他这乖得予取予求的模样弄得呼吸更加急促,捧着齐厦的脸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怕自己忍不住在车里就把人办了,贺骁从前边抽出床毛毯抖开盖在齐厦身上,“路远着,困了就睡会儿。”
从机场这边往东海岸去几乎要穿过整个城市,路上还难说不堵车,时间太长,齐厦这两天都没睡好,贺骁的意思是他可以趁机在车上补眠。
齐厦赶紧闭上眼睛:“……”天辣这么直白,贺骁这是说让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这天贺骁是有准备的,他从来就不是个浪漫的人,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想给自己爱人一整个美好的夜晚。
齐厦到的时候发现餐桌已经摆在靠海这边的落地窗前。
这时候天已经黑定,晚餐还在准备,屋子里灯都亮着,可是餐桌中间摆着蜡烛,旁边还有大从娇艳欲滴的玫瑰,空气中芬芳馥郁,齐厦明白,贺骁是想给他一顿烛光晚餐。
贺骁的浪漫是最标配的这一种,但套到他身上能做到已经是难得,齐厦不忍辜负,想以最好的状态回应。
他想到自己睡了一路,眼下情状一定不甚得体看,于是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贺骁眼光宠溺地看着他,沉沉嗯了一声。
齐厦立刻就拎着行李往楼上去了,要出来一晚上,行李是贺骁安排女助理给他收拾的,他现在还不知道里边有些什么。
房间里头很暖和,齐厦进门就脱了外套和毛衫,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跟贺骁身上的黑色那件还挺搭,也没换的必要。
他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从镜子里头望着自己略微泛红的脸颊,想到今晚将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耳朵更烫了。
齐厦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贺骁这么用心,他怎么回应才合适?
齐厦对自己的外形一向是有信心的,但这会儿顶着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对镜自顾,突然觉得自己哪里都好,只是气质看起来太清冷。
齐厦两手撑着洗手台,眉心微蹙起来,这样明显不能把人的兴致引发到最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