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凌峻宇问道。
“她为什么总是摸手腕?”南风自言自语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大概那个护腕是她的幸运物?”
南风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他的直觉在后续的比赛中得到了证实——陆笙的失误率增加了,攻击力度也降下来。尽管依旧领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在慢慢倒退。
不过陆笙还是6:4赢下这一盘。
盘间休息时,陆笙拉下护腕,发现手腕已经肿得很高。她只好找到裁判,磕磕绊绊地用英语告诉他,希望请赛会医生入场治疗。说着,抬起手腕给裁判看。
医生很快过来了,他给陆笙敷了冰块,然后说了一堆话给陆笙解释了她的伤情,陆笙没听懂,一脸懵懵地看着他。
最后医生神情严肃、语速缓慢地告诉陆笙:建议她立刻退出比赛。
陆笙摸着手腕,低头沉默下来。
该不该放弃呢,在距离胜利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刻?如果就这样退出,让她如何甘心?
可是,她能不能坚持呢?坚持的结果会是什么呢?赢一场比赛,然后呢?伤情会不会恶化,会不会影响后续的比赛?
陆笙不知道该怎样抉择。
这个时候,真的好希望南风在身边啊。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茅塞顿开,帮她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选择呢?陆笙便禁不住想。他多半会退赛吧!因为南风说过,与以后那么漫长的道路相比,眼前的一城一池不算什么。
对啊,又算什么呢!保存自己最重要!就算她这一场坚持下来,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打入正赛。一天时间完全不够恢复的,只怕正赛第一轮她就要端着一只猪蹄髈被淘汰掉!
所以就算她坚持,能获得的最大好处也不过是体验一轮大满贯的正赛。
她轻轻地对自己说,“大满贯以后会有的,不急在这一时。”
赛会医生问陆笙到底要不要退赛。
“No.”陆笙答道。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But,”陆笙用字正腔圆的英语说,“I will use this hand.”说着举起右手示意。
医生有些惊讶。
“So,please,help me,”陆笙说着举起左手,晃了晃,但她一时卡壳了,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治一治,this hand.”
好吧,医生听懂了。
他给陆笙包扎了一下,叮嘱她千万不要用这只手握拍。
第二盘陆笙也不指望赢了,只是不想窝窝囊囊地退赛,仅此而已。/(ㄒoㄒ)/~~
她的手腕包得那么厚,场内外的观众都知道伤的不轻,本以为她会退赛,哪知道这货右手提着球拍上来了。
观众们有点震惊。
陆笙的右手虽不是惯用手,倒也能打,正手还算稳定,反手那就是渣渣了。所以这会儿她用右手跟詹妮弗对拼正手,可想而知有多惨烈了。
就算少一只手,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打得依旧很积极。底线上拼尽全力地进攻,偶尔还随击上网,试着打个穿越球什么的,后来她还和詹妮弗打出一个十九拍的长拍。
当然,结果是毫不意外地连输两盘。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陆笙虽然变成了折翼的天使,第二盘第三盘都不是挂零输的。第二盘胜了一局,第三盘胜了两局。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能胜这几局,大概詹妮弗精神松懈了吧,也可能是觉得她精神可嘉,想放个水不要让她太难看。
比赛结束,作为失败者,陆笙黯然离场。
回到更衣室,她低头看了一眼门口。水迹早已经干了,她却仿佛看到自己狼狈跌倒的身影。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样。
能不难过么?陆笙难过得想哭,感觉特别委屈。大洋彼岸,异国他乡,周围人说话她都听不懂,还输了比赛……越想越难受,她坐在更衣室里,捂着脸。
过了一会儿,眼泪终究是被她忍回去了。她换好衣服,找出手机,给南风打了个电话。
“喂,陆笙?”
“嗯。”
“你怎么样?”
陆笙瘪脸瘪嘴,突然有些哽咽,“输了。”
“没关系,”南风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以后赢回来。”
那么简单的安慰,却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小声说,“南教练,我现在特别想见你。”
“是吗,”南风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愉悦,“那你要出来,我又不能进更衣室。”
诶?
陆笙奇怪道,“你,你……”
“傻子。”
***
南风结束和陆笙的通话后,对身旁的凌峻宇说:“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