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文青的手好凉,本王这就脱衣服给你披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岑云熵总喜欢扯开他不想回答的东西,就如同现在一般,宋文青看着他,那个好似相识,却又好似从不认识的岑云熵。
他想抬手触摸他的面颊,可终究是忍住了,用那仅剩不多的力气睁开岑云熵的束缚,站了起来,直视着那张几次三番他忍不住想要吻下去的面容,只觉得那人比原来消瘦了,嘴角柔和的笑容,却无法给其带来任何的温暖。
一直以来他想要护着的岑云熵,现如今笑容柔和的讨好着他的冷漠,宋文青不觉得开心,只觉的眉头越蹙越紧。
“王爷难道不知道自重二字吗?你我同为男子,就算王爷不要脸,本将军可丢不起这个人!”宋文青冷言道。
岑云熵倒吸了口凉气,强笑道:“那又什么办法,本王一见到宋将军就没皮没脸的,错在宋将军,怎就长得这么迷人,在来三才镇的一路上本王险些把持不住。”
话音才刚落,一记铁拳便落在了岑云熵的妖媚面颊上,岑云熵眼前一黑一亮,那身披外袍的男子,早已气急败坏的挥袖离去。
岑云熵揉着红肿的左脸,啐了口血吐沫,舌头顶了顶左边破损的口腔内壁,坐在地上失声大笑。
坐在远处墙角的宋文青,捂着心口,踉跄离去…
…
第二日,擂鼓声响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岑云熵,他披着外袍便往宋文青的寝室跑去。
整整齐齐的被褥还又以冷的床榻,那窗外的叫喊声传入耳时,战在宋文青房内的岑云熵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人还未将自己叫醒,便已身披戎装上了战场上厮杀。
岑云熵快步往城墙上跑去…
最终他身着内裳站在了城墙之上,城墙下凌乱的两军,让他看不见宋文青在哪,眼睛却还搜寻着宋文青的位置。
“苏将军,我怎看不见宋将军在哪…”岑云熵焦急道。
苏钱强忍着冷笑道:“哪知道呢,这么多人,我还以为王爷对宋将军如此在心,应该一眼就瞧见了!原来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
岑云熵不再言语,从两军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搜索着宋文青的存在,许久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容,看着那一被血染红的铠甲,抿唇一笑。
直至那对面城头飞来的一箭,岑云熵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大喊了一声宋文青,那剑还是没入了宋文青的左肩,苏钱也瞧见了,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就要瞧着那马上之人被南蛮的兵马给吞没。
“苏将军将城门打开,本王要去支援宋将军!”岑云熵厉声道。
苏钱道:“不可,王爷若是开了城门岂不是将蛮子放了进来,虽说城中已将无百姓,可三才镇也会失手,为了一个少年将军,不妥!”
岑云熵拽下腰间的腰牌道:“本王下令开城门,有多大的责任本王担着!”
说完,岑云熵便急忙从下城门,骑上一匹烈马,手指一把长剑,在大敞的城门下冲了出去,五千轻骑仍在抵御着要冲进城门的外族,苏钱抬手,手下军队在这个间隙之下全数撤退。
而岑云熵手握着长剑,在人群中挥舞着,像宋文青所在之处逼近,就连岑云熵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杀出的一条血路,又如何将宋文青救出重重阻碍之中,他只知道,除了宋文青周围都是暗红色的布景…
“退兵!”
这是宋文青在昏迷前喊得最后一句话,之后三才镇没了,宋文青与三叶带着所剩的一千来个轻骑从三才镇西面离去…
“大将军!追吗?”带兵之人身旁的南蛮子问道。
“不,说不定会有埋伏,现在三才镇歇息,派人跟上,若无后顾之忧随时动手。”南蛮将军道。
而另一旁众人跑与树林之内,宋文青仍还昏迷在岑云熵的胸口,可岑云熵衣服上原有的血腥,却早已印不出宋文青伤口的红色…
“三叶,如今三才镇失手,如今的我们是不是没有退路了。”
三叶小声的在岑云熵耳边说道:“公子的人马昨夜边将一大部分军粮运走了,剩余的没多少,便宜不到南蛮,只不过苏钱居然念旧仇到如此田地,若不是王爷恐怕公子只有折在这边疆的战场上了。”
“这样有很好吗?军医也跟着那劳什子苏钱跑了,如果在重回营地之时,文青便没了,你叫我怎么办!”
岑云熵抱着宋文青,小心的避开宋文青后肩的羽箭,暗自庆幸,还算好这箭上没涂毒,不然如果宋文青死了,他真得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王爷你在这陪着公子,我去找些草药,待会拔了箭便覆上给公子止血,这伤口再不处理,公子怕会高热不退…”
岑云熵点头,看着宋文青那张苍白的脸,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揪痛,心想如果他有用些,是不是宋文青就无需上战场受这等罪。
——都是我没用,所以才牵连你变成了这法模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宋文青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一日之后,三人带着百来个残兵躲在山洞里,宋文青也知晓原来在他昏迷的时日,被敌军围捕,一直伤亡惨重。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宋文青,没有预想的的震惊,一声淡然的哦从唇边发出,吓得岑云熵急忙摸了摸宋文青的额头,生怕是被昨夜的高烧给烧坏了,反倒是引得怀中的人儿生笑。
“文青没事,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宋文青轻咳了两声,又恢复了以往严肃的态度道:“王爷自重!”
“无论做什么决定,你都不会告诉我原因是吗?”岑云熵严声道。
“告诉你,不会被你搞砸了吗?”宋文青反问道。
岑云熵一愣,从未想到宋文青会有这等答复,一时间就连说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宋文青,静静的瞧着那不以为然的表情。
“公子,你昏迷的时候,有人丢来一张纸条。”
宋文青接过三叶递来的纸张,唇边原有的笑容一冷,岑云熵只见纸上写着‘贤婿,老夫所派兵马已在路上,不用几日便会到边疆支援贤婿。’,岑云熵抬头看了看宋文青,又看了看纸上的黑字,将手中的纸条撕得个粉碎,丢到宋文青的怀里。
“你想诈兵符?!宋文青你怕是疯了!你知不知若有不慎,你必然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岑云熵低吼道。
宋文青看向三叶问道:“那些残兵听得见我们之间所说的话吗?”
“回公子,剩下的十来个士兵在山洞外,声音压低些,不一定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