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个个将腰压到最低,不做出头鸟。
大皇子正用清水洗手,洗了几遍后一手将水盆推翻,“去,再去打盆水来!”
“都给朕站住,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他见滕毅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表情狰狞地盯着自己的手,眉心一皱,“滕毅,你怎么回事?”
大皇子将双手举到皇帝面前,语无伦次地说:“父皇,儿臣要死了!……儿臣要死了……”
“混账话!好端端的死什么?”
一位太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安慰大皇子说:“殿下,您不会有事的,短暂的接触一般不会被传染的。”
“你说的是真的?万一呢?万一就传染了呢?”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那不赶紧滚下去,丢人现眼!”皇帝怒气横生,看着他那副怕死的模样露出厌恶的眼神。
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文武双全,到头来还是如此不济事。
皇帝此时早忘了,自己比儿子更怕死。
经这么一闹,滕誉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李太医忙上前想接过孩子,“殿下,您抱一会儿就好了,给微臣吧。”
他欲哭无泪了,他家殿下要谋名声也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
皇帝将视线转过去,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依旧训斥道:“你把老四抱出来做什么?不知道他此时不能吹风吗?你是想害死你弟弟吗?”
滕誉冷笑一声,将孩子递给一个宫女,径自问李太医:“他还能活多久?”
“滕誉,你什么意思?”皇帝一步冲过来,举起手就想扇他一巴掌。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因为每次他也想问太医,自己还能活多久。
滕誉握住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却吐出最温和的话:“父皇担心,儿子铜皮鐡骨,小心手疼。”
李太医低着头,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声地回答:“用药好好调理着,也许能活七天到十天。”
场面安静了下来,滕誉嗤笑一声,“那离死也不远了。”他摘掉身上的防护,大步朝宫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澜馨殿,“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云贵妃正在等消息,见到来人忙问:“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孽种死了?”
小太监狠狠地摇头,将皇帝召两位皇子入宫,到大皇子沾染了四皇子衣物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娘娘,太医说,四皇子还能活十天。”
云贵妃怒砸了一个花瓶,没去管四皇子能活几天,只顾着想她儿子有没有事,“那大皇子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不会有事的,只是稍微碰一下,不会有事的!”
“那个贱人!”云贵妃随手拿了一把剪刀,怒气冲冲地跑出涧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