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你倒是看得开,但本殿想,秦王一日没有伏诛,父皇便一日不会杀你。”
“为何?”
滕誉不厚道地笑笑,“自然是让你们下阴间能做个伴。”
赖济全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也不错,能与亲王作伴,也算咱家的命好……殿下不会是来和老奴聊天的吧?”
滕誉大半夜跑到天牢来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找赖济全聊天,他附在汪仁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方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个荷包出来,在周围布下了个隔音阵。
“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汪仁年纪虽小,却很懂事,点点头跑到牢门外站岗,警惕地盯着来路的方向。
“那位是……?”
“与你无关。”
“哈哈……老奴只是见他刚才的动作有些眼熟,有点像霍七少当初在宫里布阵的手法。”
“那也与你无关了。”滕誉继续戳他的痛脚。
赖济全风光了二十年,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人难免有些伤怀,“是啊,一切都与老奴无关了,殿下想问的事情老奴一定不知道了。”
滕誉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你以为本殿是来求你说的?”。
“咳咳……哈哈哈……殿下就算喂咱家吃了毒药也没用,反正都是要死的,这种死法老奴还得谢您呢。”赖济全夸张地笑起来。
“天真!”滕誉哪会让他早死早超生,他抱着双臂靠在牢房的门上,等着药效发作。
赖济全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不过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不会是毒药那么简单,但他一个必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呢?真是太小看他了。
“你跟在父皇身边那么多年,大概是对他最了解的人吧?”滕誉没有把视线放在赖济全身上,而是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最宠溺他的时候,只有这个内廷总管对他态度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的。
当然,他做的并不明显,但滕誉直觉这老阉狗不喜欢他,而以他当时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会容忍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的仇就是在平时的磕磕碰碰里结下的,要说深仇大恨也有,只是滕誉并不恨他,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不过他们都知道,如果对方赢了,那自己就是死的下场。
“唔……”赖济全神色一变,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滕誉回过神来,见赖济全身体忍不住痉挛,双腿根本站立不住,要不是他身上绑着鐡链,这会儿肯定已经躺在地上了。
“滋味不错吧?”
“要、杀、便、杀!”赖济全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整张脸已经扭曲了,他此刻的感觉难以形容,就像有人拿着锤子一点一点地敲碎他的骨头,切开他的皮肉。